周慧敏握紧了韩民的手,静静听他又道:“那个女人偷偷生下我爸爸的孩子,带着孩子来找我爸爸,逼我爸爸让这个孩子认祖归宗,以便长大后能和我们享有一样的继承权。但是我爸爸没同意。这个女人就认为是我妈从中阻拦,也恨我爸不负责,于是,有一天,我爸和我妈出行,她就开车撞了上去,三个人,加一个司机,就都身亡了。”
竟然是这样……周慧敏愣了半晌,然后问道:“我看黄毛和你妹妹年龄差不多,他不会就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吧,也就是你的弟弟?”
等了半天,韩民才点了点头:“是,他是我弟弟!”
周慧敏现在知道韩民刚才为何叹气了。黄毛杀了丁仲武,又伤了他们的孩子,无论是韩家还是设韩家,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但是,他的真实身份揭露出来,又和韩民有这这样的渊源,就算他们不曾一起生活过,但血缘是改变不了的,弟弟就是弟弟。
“民,你……还会还丁仲武一个公道吗?”这是周慧敏目前最担心的一件事。
韩民凝视着她,黑色的眸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她知道,他有些心软了。
“民……”
“我会还丁仲武一个公道,因为,他是为救你而死。”倘若不是丁仲武,那今天离开这个世界的,就是周慧敏了,他清楚丁仲武的恩情有多重。
“对……对不起……”周慧敏低下头,小声的说。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他挑起她的下巴,“你不要内疚,人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我是这样的,黄毛也是这样。”
她没有说话,为自己没有支持他帮黄毛而有些内疚,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就这样原谅黄毛,就算他们曾经相交一场,朋友一场,但是他对仲武和牧民所做的事,真的没有办法就这样一笔勾销。
她窝在他怀里,缓缓的道:“民,留黄毛一条命吧。”
黄毛最后被判了无期徒刑,收押在监狱离里。韩民知道韩致乾对这个判决不满意,只好跟他通气,让他放过黄毛一马,不然,凭借着韩致乾****的势力,定然会找人在监狱里解决了黄毛。
黄毛接受的惩罚就是,失去一辈子的自由。韩民和他谈了以前的事,黄毛这才知道,事情根本不是他在养父母哪里听到的那样。
养父母明明跟他说,他的生父恨他生母,把他生母杀掉了。他在童年吃了太多的苦,所以,他认为这一切都是生父造成的,可他没有办法找生父报仇了,就想让韩民父债子偿。
可他这个时候知道真相后悔莫及,也已经来不及了。正如韩民所说,人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他曾经也受过惩罚。
丁仲武下葬那一天,天气很阴,天空又飘着小雨,很冷。火化的骨灰装在一个盒子里,由韩致乾捧着。他有些伤感,这虽然是他认的干儿子,一直以来,他也是利用他,但是直到他真的离开,他才发现,自己没有那么绝情,对于这个干儿子,他是真的喜欢着。
出乎意料的,傅斯年也出席了这个葬礼,大家静默的看着丁仲武下葬,周慧敏默默的哭着。她的肩膀上站着丁仲武生前最爱的金刚鹦鹉小周。小周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脑袋埋在翅膀里,不肯看那个黑洞洞的土坑一眼。
丁仲武墓碑和真正的周慧敏的墓碑,毗邻而立,都在那墓地最偏僻的角落里。生前,他们没有在一起,死后,希望他们可以再相聚。关于选址,周慧敏曾经问过傅斯年介意不介意,傅斯年沉思了许久之后回道:“有个人陪着慧敏,总是好的。”
说完,他一脸的伤感。
周慧敏觉得自己在傅斯年这里学到了容,他的放手,都让她深深的感动。
曾经有这样二个人,傅斯年和丁仲武,他们都爱过同一个女人,那个乐观开朗、敢爱敢恨、总是为大家传播正能量的女人。他们的爱情故事,随着女人的去世而结束,而他们之间的恩怨,则随着丁仲武的逝去而终止。
一阵阵风哗啦啦的吹过,周慧敏抬起头,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姐姐的声音,好好活,坚强的活,努力过快乐又充实的人生……
姐姐,我一直记得你的话呢,我一定会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珍惜爱我的和我爱的人。周慧敏敛去眼角的泪水,领着眼睛已经复明的瑾儿来到另一边,让她给她的生母送上了一束花。
瑾儿不解,自己为何要给这个坟墓里和妹妹们就不用。所以,她抬起头问周慧敏:“麻麻,这个坟墓里睡着的人是谁啊,我为何要给她花花呢。”
周慧敏蹲下来,摸了摸瑾儿的头,轻声的道:“瑾儿,你记住,这里睡着一个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人。以后你长大了,也要常常来看她,知道了吗?”
瑾儿点点头,“麻麻,我记住了。”
她说着,又扭头看向那个墓碑。这时,傅斯年也过来了,愣愣的站在自己曾经最爱的女人坟墓之前,许久,叹了一口气。
葬礼结束,回到家,周慧敏就病了,发烧咳嗽,整日没有精神的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的,好久也不见好。医生说她是火气重,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
韩民把公事都搬回了家,一边工作一边亲自照顾她,还不让孩子们打扰她休息。这天入夜后,他过来查看她的情况,给她倒了水,抱着她喂她喝。
她的脸烧的通红,喘气都很费力,喝过水,韩民要放下她,让她好好休息,她却伸手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