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惊慌的惨叫声之后,满头大汗的卿笑笑再次从梦中惊醒。
身边正靠在椅背上睡得昏昏沉沉的敦阳自然被这样的惨叫声惊醒,迷迷糊糊看着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卿笑笑,他揉了揉眼睛,立即凑上前去。
“你做噩梦了?”
一向不怎么好说话的卿笑笑此时却应该也是被吓坏了,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见眼前的卿笑笑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敦阳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搂过卿笑笑,在她正要反抗之时,轻轻在她耳边念道,
“这样睡一定不会做噩梦的,相信我。”
卿笑笑想她一定是太困了,或者,是小屁孩的怀抱有些温暖,总之,鬼迷心窍的她居然就那么相信了小屁孩的哄骗,在感受到将头靠在小屁孩身上的舒适感的确比趴在桌子上舒服许多之时,卿笑笑彻底放弃了反抗的想法,没过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但之后的夜里,心甘情愿充当枕头功能的敦阳却再也不敢睡去,每当怀中的卿笑笑微微动了动,眉头稍微皱起之时,敦阳便像小时候妈妈哄着自己入睡一般,动作轻柔且有节奏地拍着卿笑笑的后背,轻轻的哼着一首不知名的童谣好让卿笑笑能安心睡去。
就这样,一夜过去,卿笑笑体验了之前从未有过的良好睡眠,但敦阳却生生顶着两个熊猫眼下了车。
或许是良心发现,或许是出于对昨晚的感激,看到敦阳这副模样,卿笑笑主动提出由她拿行李的提议,当然,虽然敦阳对此求之不得,可毕竟四个行李箱也并不是那么轻易便能拖动的,身为男人的敦阳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卿笑笑的提议,可他似乎忽略了卿笑笑的固执。
“我说了让我拿就让我拿嘛,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不动啊?”
卿笑笑扬起头与敦阳据理力争,那副神情,简直就如同骄傲的斗鸡一般。
可尽管自己如此疲惫,对于卿笑笑的请求,敦阳却并没有想要答应的意思。
“我现在只想在一场舒适的大床上躺着,所以我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走吧。”
敦阳说话的语气实在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而言,与卿笑笑在一起的这一天一夜绝对是他人生中经历的最辛苦的一天一夜。
现在的他的确不想再费时间与卿笑笑做无谓的争执。
但是,
“不准走。”
卿笑笑立马便拦在了敦阳面前。
“走开。”
敦阳真不知道眼前的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一定要如此固执呢?
“我不走,除非你把箱子给我。”
卿笑笑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那么容易改变。
一般来说,到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将箱子交给卿笑笑,
但是,敦阳显然不属于大多数人那个行列。
“我不给。”
“给我。”
“我就不给。”
“你到底给不给我?”
“我说不给就不给。”
。。
一番无休止的争论下来,两人之间原本仅存的一丁点美好友谊再次荡然无存。如果不是接待他们的人适时赶来,这场无厘头的争论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啊,是两位来支教的老师吧,实在对不起,我们那的路实在不好走,我来晚了,两位老师,没有等多久吧?”
急匆匆赶到他们身边的正是这次被扶助的山区学校唯一的老师--曹老师。
曹老师是一名在山区教学多年的老教师,从他大学毕业以后,他便放弃了在城市中工作的大好机会,一心一意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心甘情愿窝在这样的贫困山区当起了这每月都自己都养不活的穷教师,曹老师今年才四十出头,可看上去却似乎已经到了五十来岁的模样,不止两鬓有些许白发,岁月更没有少在他脸上留下印记,但好在的是,曹老师有一双异常明亮的双眼,在那样明亮的眼神中,卿笑笑看到的是一种希望,一种对生活,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希望。
“您是曹老师吧?您好,我们没有来多久,就是在这里等了一会会而已。”
看到曹老师,卿笑笑立即换上了一副亲切可亲的笑容。
“您好,曹老师。”
一旁刚刚与卿笑笑争得面红耳赤的敦阳也显得礼数十足。
见来支教的两位年轻人都没有城市人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架势,曹老师也稍微放下心来,这几年来,随着时代的发展,他们这不起眼的小山区被越来越多的外人所知晓,许多一时心血来潮的年轻人纷纷赶到他们这来试图证明自己是多么爱心满满,可惜这样的爱心在经过一天一夜的舟车劳顿,加上见识到现实中的贫困山区的真正概念之时却早已被磨损得没剩多少了。许多人甚至还没开始便已经如逃兵般逃离,这些年,曹老师真的见识过太多了。但好在,现在在他眼前的这两位年轻人还算让他满意。
“走吧,我们还得赶一段路才能到学校,孩子们还很期待新老师的到来呢,东西我来拿吧。”
曹老师没有过多言语,但接下来的动作却足以让刚刚为此争论不休的两个人自行惭愧。曹老师从敦阳手中接过行李箱,大步流星地便朝外走去。
身后的卿笑笑与敦阳对视了一眼,决定暂时放下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没有言语,两人很有默契的追上了前行中的曹老师,一人拿过两只行李箱。
曹老师刚想阻止,卿笑笑便说话了。
“曹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