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爵被推进了急诊室。
薛淼淼抱着薛包子坐在外面的排椅上,神色凝重。
她曾经许下诺言生生世世只爱钟浩天一人,甚至为他挑战生死,却不想有一天会在现实面前低头。
不是不爱了,而是爱到骨髓,为了他的儿子,愿意委屈一下。
“薛包子,你真的想要炎爵做你爸爸吗?”
薛包子瘪嘴,一脸不满,“反正咱俩不是被那个叫二少的抛弃了吗?那我们选择喜欢我们的爵爷又有什么不对,是那个二少先抛弃我们的,怪不得我们。”
薛淼淼有些愕然,匪夷所思地看着薛包子,她好像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二少,甚至钟浩天这三个字都没让他知道过,但他知道也不稀奇,他肯定是早就在炎爵那里知道二少这个人了,只是有些误解。
“薛包子,二少没有抛弃我们。”
“他有!”
“他没有,他死了,去了另一个世界,他若是活着,肯定比炎爵对你还好。”
“骗人!薛二淼你骗人,那个男人就是抛弃我们了,他就是抛弃我们了!”
薛包子争辩着,但是又不敢说那个男人还活着的事情,薛二淼根本就是不敢面对现实,她把那个男人说成死了,实际上就是不接受被抛弃的现实,但是他也不希望她伤心。
都怪那个叫二少的男人!
给他打了两次电话都不出现,看来是没打算要他们母子俩了。
既然这样,那他就要和炎爵好,炎爵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肯定不比那个男人差,他一定要带薛二淼过得很好,他还要变得很优秀,让那个男人后悔!
薛淼淼自然是不知道薛包子心里的小九九,呆滞地等着炎爵出来。
一个月的时间,希望真的能消磨掉心里的顾忌,给薛包子一个完整的家。
……
一个小时后,炎爵的手术结束。
脑袋有轻微的震荡,腰上的伤很深,但没有伤及器官,没有大碍。
听医生这么说,薛淼淼才算是真的放心下来,在医院陪护了一会儿,傍晚的时候才带着薛包子回家。
家里还有昨天买的剩菜,薛淼淼麻利做了三两个家常菜,母子俩像以往一样围着小桌子吃饭。
薛包子呼哧呼哧就吃完了,看到薛淼淼碗里的饭没动,板起小脸。
“薛二淼,人是铁饭是钢,这不是你的至了?”
“中午吃得太饱了,到现在都还不饿,我一会儿饿了再吃,先给你热水洗澡。”
“唉。”薛包子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薛二淼,你这样可不行啊,你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
薛淼淼轻笑,拿筷头去敲薛包子的光头,“小家伙,装什么小大人,自己去找衣服,给你洗澡。”
给薛包子洗完澡再收拾好厨房,又是晚上九点了。
床头的小风扇噗嗤噗嗤地扇着,薛包子已经趴着睡着了,还掀了被子。
将薄被盖在小家伙肚子上,薛淼淼端了板凳儿到院子里纳凉。
今晚和昨晚一样没有月亮,黑黑的,空气中一丝风没有,白天的燥热还未退去,不停地从地下冒上来,平添烦躁。
薛淼淼一个人就这么坐在院子里,发呆。
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个人总是不经意就闯入脑子,然后无论如何都挥不去。
她自诩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有好多次却都想得泪流满面。
阴阳相隔,大抵没有比这更凄惨的爱情了吧,阎王说他不在他那里,那他是不是不用过奈何桥喝孟婆汤?是不是就不会忘记她……忘记这世界上还有个薛淼淼,带着他的骨肉,在勇敢坚强地活着,思念着……
想着,眼角有些湿,连忙抬手去揩,生怕被人看见一般。
大门的锁发出窸窣的声响,薛淼淼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走进了院子,她也没开灯,于是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看身形不难猜出是昨天那位邻居。
这个点儿才回来,工作可真够忙的,该不会又没吃饭吧?
钟浩天走近右边的屋子,大门进去,片刻之后又走了出来,朝着薛淼淼走去。
天上的一轮弯月被乌云放了出来,极淡的月光洒落下来,虽然还是看不清脸,但凭白让事物的线条变得柔软温顺起来。
至少薛淼淼是这么觉得的,男人朝她走近,她也没起身,安静地坐着。
“邻居,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坐在院子里数星星吗?”
那人倒也不讲究,就这么豪爽地在她身旁席地而坐。
要是二少,肯定让她去给他端椅子,她家二少有小洁癖呢,可是麻烦人。
“今晚上没有星星,就连那月亮,都是刚才才放出来的。”
“哦~”男人拉长了尾音,“那是我把月亮给你带回来的咯。”
“这是幽默吗?”薛淼淼淡声问。
“这是魅力。”男人自信答。
薛淼淼无话可说了,原来遇到了一个自恋的邻居。
她微微仰头望天,不再说话,他也不走,坐在地上,望着她。
她并不知道他望着她。
夜静得出奇,只听得墙角小虫的低鸣,细细碎碎,恍恍惚惚,随着院子里那颗银杏树摇曳。
心,慢慢地便静下来了。
也不知道是多了个人在旁边还是怎样,即使对方不说话,但也觉得安心许多,那种战战兢兢过夜的感觉消失掉了。
“邻居,你工作到这么晚,早上又走得那么早,不去休息。”
钟浩天轻叹一声,“肚子饿,睡不着,忙了一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