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厨艺学校单纯为了捣蛋的坏学生,其数量少之又少。大家顶多是在非授课时段玩闹一下,或吹吹牛聊聊天罢了。
目前正洋洋得意大说特说,态度显得相当嚣张的那名男学生,其实他所说话也属于厨艺范畴。只是这人说话的音量和态度太张扬,稍嫌过了头一点,才给楚慎一种“大放厥词”的反感。
这名男同学在讲述他所认为的“厨艺最高境界”。他说“什么色香都是骗人的,是否美味的关键始终只有味道一个标准”。
而当有人接这名男同学的话茬,问他“什么菜肴的味道最好”。这人便以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回答:
“有美食家说煮白菜、白煮鸡之类最美味,我说这些都是废话!有肉有菜一点都不纯粹!真正能体现味道之美之纯粹的只有阳春面!”
这话一说出口,这同学便继续不停嘴地说着,说他会如何泡制他理想中的那碗阳春面。直到上课音乐响起以后,直到老师走进教室的时候,这家伙仍言犹未尽。
听这家伙滔滔不绝说话时,楚慎边听边想着:
“一碗好的阳春面,当然能体现味道好不好,但光凭这个算得了什么?如果人们对食物的外形色泽气味没讲究,为何色香两项会排在味以前?阳春面煮得再好,也就是一碗阳春面罢了。况且阳春面里头有葱花,葱花绿面条白,加上面汤的色泽,难道这还不算色香味里的色吗?”
单凭话音,楚慎听不出对方的身份,所以他不打算去指点一个陌生人。况且凭那个人说话时的嚣张姿态,楚慎几乎可以断定,只要他一开口指点,对方的反应不外乎就是“翻脸”,要不就是坚持“我没错,错的是楚慎”两种可能。
所以楚慎懒得搭理这貌似内行,在内行人眼里却相当外行的学员。他觉得自己现在没兴致与对方争执,还不如少说两句,让那个人继续自大下去算了,反正以后碰钉子的人绝对不是他楚慎。
即便厨艺造诣内行如他楚慎,却仍能在厨艺学校这儿学到自己不懂的技术,否则他为何愿意不时到厨艺学校来听课?更别说那些懂一点点就觉得自己是行家的人啦。
厨艺学校今天下午没课,所以中午一下课,楚慎便独自一人搭大奔回家。
他现在不在孟庄当保安队长,而是改当孟雨菲的贴身保镖,连带着替他开车的司机小尹,也成了楚慎和孟雨菲两人的专职司机。听说孟雨菲今天中午不用车,楚慎便让司机小尹中午到厨艺学校来接他。
今天下午,李若男和孟雨菲两人在光州大学那边都有课。所以当楚慎打开家门以后,整个房子里都静悄悄地,没了前几天的热闹气息。
“家里太静了总觉得有点凄凉啊,还是热闹点好。”
一边这么想着,楚慎一边往房间里的厨房走去。这套出租房与他刚结识李若男时,两人初识未久便同居的那套房子结构极相似。
他现在与李若男的住处同样没有独立式厨房,而是采用了客厅与厨房一体的设计思路,光州市的出租公寓大多如此。
楚慎一进家门便脱掉大沿帽和墨镜,随手将这两件事物丢到客厅里的双人布艺沙发上。他准备开始弄午饭吃,受今天上午某个“大放厥词者”的影响,他打算煮些素汤面来吃。
要是现在不止他自己一人在家吃午饭,他肯定不会煮这净面,至少可把冰箱里冻着的存货弄热来下饭吃。自从他与李若男同居以后,每当闲暇之时,他总习惯弄些熟食冻在冰箱里。每当不便下厨,或懒得下厨时就好把熟食热来吃。
凭楚慎的厨艺以及目前这空闲,他既然起意想吃面条,他当然不可能随便买干挂面煮着吃。虽说只是为了果腹,但他仍然打算弄些手工面条来吃。
他摊开和面板,从房角某口袋里取出将近两斤面粉,其中一小部分面粉被他均匀地撒在面板上。其余面粉被他分成两份,一半被他仔细堆到面板的面粉摊上,其余放在一旁备用。
他一边忙碌以上事情一边暗想:
“今天眼睛看东西还不太清楚,今天就算了,下回我得换些新手法来和面,看武艺能不能用在这上边。不过不能在自己家里试,弄得到处面粉还得自己搞卫生实在啰嗦。”
当他从腌菜坛子里取出两只咸鸭蛋,熟练地将蛋黄与蛋白分离开,并将蛋黄放在面粉堆上时,他想起今天上午听某人说的那些话:
“光用凉白开水来和面?不加碱和出来的面条又能有什么口感。”
他一边嘲笑着某个人的见解,一边将面粉与咸鸭蛋黄混合在一起:
“不额外放油,又不放蛋黄,连碱都不放的面条也敢说筋道。不借咸鸭蛋黄的风味,光靠市售面粉的味道,也敢说什么独特的风味,没咸鸭蛋至少也打点鸡蛋黄进去嘛。”
等他“嘿嘿嘿”地笑完,他已经把面粉与蛋黄搅匀,途中还往面里加了点碱粉。这会儿他已经开始糅面了。
添加了咸鸭蛋黄的面粉,其质地越糅越显得硬,力气小点的人根本糅不动这面团。光州这边的厨师糅制这类面团,基本都是借助外力相助,比如用粗重毛竹来当擀面杖使,或干脆直接用机器来糅面,没人能象楚慎这样直接用手去糅面团。
当雪白色的面粉变成色泽淡黄的面团,基本表示这面团已然糅好。但在楚慎看来,他仍嫌这样的面团做出面条不够筋道。
于是他先将面团拉成较粗的条状,再淋了些花生油到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