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与其说她是在问苏博仁,倒不如说她在问叶臻。
毕竟只有叶臻,才是南疆的人。
只有他……才知道叶漓的情况!
而苏芷,早在她开口前已经知道叶臻躲在暗处。也许,苏博仁也早就知晓了吧!所以他才会大步离开,是因为他还不能坦然面对叶臻吗?水眸静静看着那从暗处走出的人,苏芷唇畔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没想到堂堂南疆南王殿下,竟然有偷听父女交谈的习惯。”
叶臻没生气,他倚在一颗高大的树上,脸上光影交错,“你应该料到我会找你。”
连着两次,叶臻都在她面前自称“我”。
苏芷微微吃惊,“我不知道。”
“那张药方的事我已经全部查清楚了,你要不要听?”叶臻忽然抛出一个迷一样的答案。
她实在受宠若惊!
中午时,她只顾着去找秦清墨,一时把药方一事给忘记了。
短短半天,叶臻已经把药方的事全部查清楚了?
好快的速度!
她大大的眼中写满好奇。
叶臻对她的不开口感到十分不满,故意吊她胃口道:“一个你完全想不到的人。”
“谁?”苏芷更好奇了。
“得意最大,却从来没动过一根手指的人。”叶臻卖了个关子。
一个名字在苏芷心头飘过。
她有几分了然,点头道:“权利和金钱是驱使人心最好的利器。俗话说,有钱使得鬼推磨。她有这个本事指使红韵……也算是她的能力!只是,这红韵怕是被她骗了。不管她曾经给红韵担保过什么,至高无上的权利也好,取之不尽的财富也罢,最终……红韵一定会死。”
那个人,怎么会留她性命呢?
红韵怕是要死在自己的贪欲上。
“你很聪明。”叶臻眼中有惊讶闪过,更多的是一种自豪,和满足感!
这是叶漓的女儿!
苏芷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她一脸莫名,“皇上的病怎么样了?”
“难。”叶臻轻吐出一个字,“我只能给他拖延时间,尽量稳住心脉,最后他命数如何……只能靠自己。”
有的人命硬,中毒再深也没事。
有的人命弱,没撑多久就毒发身亡了!
这些,除了身体要强装以外,心理还需要乐观,更需要忍受住各种病痛的折磨!
“我明白了。”是而非的答案,便是最坏的答案。
叶臻的意思是:听天由命。
这代表南疆的药物都无法根治懿文帝了。
其实苏芷作为一个医者,她自己也明白的。病入心肺,毒气入心,驱散容易,修复难!驱散了毒气后,那些被毒气侵入过的五脏六腑就能恢复如初了吗?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
南疆能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领。
一时静默。
苏芷正打算往苏博仁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叶臻忽然出声喊住她,“苏芷。”
她转身看他。
叶臻说:“那个答案,你最好自己去南疆寻找。”
一抹讶异在她心头划过,苏芷的眸光十分复杂,“我能进南疆吗?”据说,南疆跟大秦交界线上,围着层层毒雾,去南疆的人都九死一生,没什么人能进入南疆后再出来。
那头的人思量一下,倏地从腰间扯下一块腰牌,丢给他。
“这是我的令牌,拿着它,你在南疆畅通无阻!至于毒气……我相信你自己能解决。”话落,叶臻毫不留恋离开。
苏芷握着腰牌,心中百锦交集。
这样的令牌,她在天叶身上看到过。
只是天叶身上的令牌是木头雕刻的,而叶臻的……则是玉。
看这玉的色泽,这腰牌应该是叶臻的随身腰牌,她觉得双手沉甸甸的,拿了这玉,会不会欠了叶臻?
“他为何对你那么好?”一只修长的手拿过她手中的腰牌,男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不用抬头,她也知晓这人是谁。
所以她根本不担心腰牌的事,她摊摊手,“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呢!”
他唇畔含着丝丝笑意,可那笑意不达眼底,“阿芷,你可以瞒着我很多事情,但你最好期盼那些事永远不要让我发现!否则……我会很生气!”
苏芷心中微凉。
但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的,“你神通广大,我有什么能瞒着你的?我是今天才跟南王殿下见面,他对我抱着什么心思,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素手把腰牌抢回来,塞入袖中。
她抿唇,催促着:“我们走吧,出宫再说。”
“怕了?你跟叶臻见面怎么不怕被人偷听?”秦清墨很不高兴。
叶臻长得妖孽,南疆人又注重面相保养,他看起来不过是二十七,八的年纪。可真要算起来,他的年纪跟苏博仁差不多啊!
当年苏博仁在南疆养伤就认识了叶臻!
这是一个能当苏芷父亲的男人,她跟一个老男人有什么好谈的?
难道一个妖孽的老男人能比得上英俊神武年轻潇洒的秦战神吗?!
苏芷,“……能比吗?”
“为什么不能比?”秦清墨沉着脸,眸光阴郁,仿佛只要她说叶臻一句好话,他就要把苏芷碎尸万段一样。
“我跟他之间光明磊落,也不可能发生什么。而我跟你不同,我跟之间有私事,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说话?”苏芷放柔了声调,轻声去哄他。
然,往日好哄的镇国王爷今晚不知为何,异常难哄!
他指指她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