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只是刚好到了换值的时辰。”苏博仁毫不犹豫反驳。
苏芷噗哧一笑,脸上难得展现出轻松,不过她没有拆穿苏博仁的谎言。
苏博仁镇定下来,请两人落座。
为避免看到朱雀营的军事机密,秦清墨坐得比较远,苏芷折中一些,坐在两人中间。
“小芷。”
他刚开口,就被苏芷打断,她像是不太信任苏博仁的外防,问得小心翼翼,“父亲,你确定现在外防上都是你的人吗?”
“当然!你这丫头,难道是不相信为父?”苏博仁怒目瞪着她。
苏芷摇头,“我只是担心,这一次失手的话,恐怕很难再引出那几人了。”
几人。
这样的字眼着实是让苏博仁伤心,难道朱雀营中出了一个鲁能,还要再出几个叛徒吗?
他手下的大将不多,能让他欣赏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鲁能可以获得他的赏识,被提拔为副将,说明他的人确实是优秀的!
只是苏博仁没想到……鲁能心中缺少一个“忠”字。
气氛正是尴尬,秦清墨忽然开口,“不,苏大将军,您不能让所有外防都是您的人。”
两人苏府的人侧眸去看他。
他道:“如果全部是您的人,他们的消息就传不出去了,如果传不出去,那内鬼何来?”堵死了,他们还捉什么?
苏博仁恍然大悟,他被苏芷的话给堵到了,一时竟然忘记了这个可能性。
真是糊涂!
他连忙起身准备再去吩咐。
秦清墨继续道:“缺口不能只留一个,太过单一的话,他们会有疑惑如果苏大将军的人手足够,大可以留下数个缺口,再在缺口上盯紧一些,天黑之前,必有收获!”
说实话,这样的计策,说不上多高明,很多人都能想出来;甚至有可能,那几位“内鬼”都能看穿秦清墨的阴谋。
可是秦清墨布局胆大心细,不惜以身入局来引诱他们,这局势就有看头多了!
是陷阱又怎么样?
堂堂镇国王爷可是出现在朱雀营,整整一天都没有离开。
那几位“内鬼”们是冒险向秦锦白回报,还是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朱雀营是一个局,把他们困死,可秦清墨故意让人留出了几个空缺口,让身在局中的人看到曙光。偷偷跑出去,只要能禀告给秦锦白知晓……
那就是立了大功!
这功劳比战场上出生入死得来的荣誉相比,要容易多了,简单多了……
让人如何不心动?
天才刚刚入黑,叶禹就一脸兴奋走了进来,“王爷,鱼上钩了!”
三人正在用晚膳。
闻言,秦清墨丝慢条理站起来,“两位先用膳,我先去看看。”
四下寂静,这是苏博仁第一次听到秦清墨的自称,他说的不是“本王”,而是“我”……
作为一个长期跟皇室打交道的人,苏博仁感到很惊讶。
就连看向苏芷跟秦清墨的眼神也变了。
由不得他多想,他也搁下碗筷,“我同王爷一起去。”
两个人都走了,她哪里还吃得下?
苏芷搁下碗筷,用手帕擦擦唇畔,“等等我。”
上钩的鱼不大不小,凑合之余苏芷还觉得有些遗憾,想来,那些人对秦清墨的到来还是很忌惮的!
她表情明显不悦,昏暗中,一只大手倏地包住她的手。
他声音低又哑,“你可曾见过我跟你父亲跑腿的?能收获到这样的鱼,已经很不错。”
苏芷歪着头看他。
秦清墨轻轻弹了一下她额头,“我们就看看你父亲如何审问,他们没有亲自行动,看来对秦锦白信心也不大,如果这人成了弃子,很有可能会得到你要的消息,不要太灰心。”
“嗯。”她道。
审问的地方很偏,是处于朱雀营的东北角上最后一顶帐篷,如此一来,被人监视的可能性就小很多。
看来,出现这一个“内鬼”之后,苏博仁对朱雀营中很多人都不信任了。
两人没有离开,苏博仁也没有赶他们走。
“齐振,你入夜离开朱雀营,是要做什么?”苏博仁的声音洪亮,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齐振是朱雀营刚刚升上来的校尉,补的是鲁能升上副将的空缺。
所以,刚刚从士兵一跃而起的齐振在苏博仁面前根本没什么底气,他低着头,寻思着如何回应。
苏博仁给足他时间。
直至等他耐心全无,他才又问了一遍,“不说吗?你一个助军右校尉私自离开,犯的可是死罪!”
他早就下了死令,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私自离开朱雀营。
齐振慌极了,苏博仁的命令,他当然知道了!
如果没被他逮到,他尚能不当一回事;如今被逮到了……可是说什么都没有用。
怎么办呢?
难道要把周副将给捅出来吗?他是第一次接触苏博仁,拿捏不准苏博仁的脾气,竟没有勇气开口。
这审问氛围太怪了!
他底下的士兵,一问三不答,又是在秦清墨面前这样表现,若是换了东方长青,恐怕早就大笑三声,耻笑他管教不力!一种邪火莫名从心底涌出,苏博仁冷笑两声,“依我看,也不用审问了。私自闯出军营是大忌,罪无可恕,曲福,把他拖下去,军法处置!”
曲福应了一声,“是。”
“将军,将军饶命!”齐振却慌了。
军法处置,这是要将他乱棍打死啊!
苏博仁没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