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锦白登基,暗自处死董妃,让她给懿文帝陪葬开始。秦香瑶便一直在皇觉寺中清修,多年不嫁,亦对秦城中的事不闻不问。
如果这一次不是她突然回来,怕是所有人都把她忘记了。
懿文帝最**爱的公主,那个曾经在秦城中呼风唤雨的香瑶公主摇身一变,换下华服,放下一身的首饰,未施粉黛,清丽的容颜依旧。
她一身素衣而来,“皇叔,秦城里发生的事,是真的吗?”
“真的。”
“苏将军府真的被灭门了?”秦香瑶问。
秦清墨似乎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默了。
一旁的秦锦榕道:“香瑶姐姐,是真的。”
“那苏大将军是真的……”她不敢说,在秦锦榕眼中已经得到答案,“那皇宫现在是被赫连昭掌控了?”
“对!”秦锦榕道。
“原来路上,大家所说的都是真的。”从秦郊皇觉寺到秦城中心,短短半日的路途,秦香瑶得到不少消息。
秦锦白下令灭了苏将军府,苏将军府含怨,由秦清墨出面盖起苏陵;而现在,秦锦白的报应来了,失去了苏将军府的支持,他反被赫连昭困在皇宫里,失去了掌政的机会。
这些,听在秦香瑶耳中是那么的荒缪!
她一度以为是流言,是夸张。
等她到了镇国王府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些听起来不可能发生的事,通通都发生了。
“从他逼死母妃开始,我就知道他变了!我应该阻止他的,我不应该离开秦城的。”秦锦白逼死董妃那晚,秦香瑶就在外头听着,听着他如何一句一句把董妃逼上绝路。
看着他如何……
亲手杀死董妃,再装成董妃是因情伤,自缢追随懿文帝而去。
悔恨的泪从眼眶滴落,“皇叔,我早该把这一切告诉你的。”
也许秦清墨早一些知道,就能阻止后来的事发生。
也许有人阻拦秦锦白,他就不会这样丧心病狂。
“香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止秦香瑶后悔,秦清墨也后悔!
谁也不会明白他的心情。
谁也不会跟他感同身受。
如今每一个人滴下的泪,仿佛都鞭打在秦清墨身上。让他时刻记住,当初他是怎么把苏芷推到秦锦白身边的!让他时刻记住,苏博仁、苏将军府一府又是怎么含怨而死的!
“本王会替苏将军府讨回公道,赫连昭也不会得逞,你放心。”
“你……”有秦清墨这句话,秦香瑶当然放心!
从小,在她的认知里,就没有秦清墨不能做到的事。
只是,他这么一说,秦香瑶才想起她回来秦城的任务。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他,“皇叔,这是一个姓叶的夫人给我的,说是……能压制你体内的毒素。皇叔,你体内有什么毒?”
“皇叔体内有毒,我从来怎么不知道?”秦锦榕提高了声调,“严重吗?”
秦清墨沉默了。
叶禹有口难说。
秦香瑶定定看着秦清墨,脆声道:“看那位夫人的打扮,应该是南疆人。叶姓该是南疆的皇族之姓吧?皇叔,连南疆皇族都只能压制你体内的毒,到底是什么毒……”
“普通毒素罢了,不碍事。”秦清墨不愿意多说。
“不对!这瓷瓶是她千叮万嘱,吩咐我一定要交到你手中的!她说她暂时还不能出面,等一切尘埃落定,她会亲自来找你,她有话要跟你说。皇叔,你一定知道这个人对吗?”那位夫人的神色太过认真,以至于秦香瑶怎么都不敢忘记!“是秦锦离那一次吗?是当初秦锦离离开秦城时……你体内中箭那一次?”
当时,那一箭,秦清墨休养了足足三个月。
秦香瑶笃定,就是那一次!
他依旧沉默。
叶禹道:“香瑶公主,你就不要再追问了,这些都是往事。如今最重要的是……尽快解决掉赫连昭,恢复大秦王朝该有的秩序。”
在外人看来,那只是一箭。
但叶禹知道,那是一支喂了幽昙花的箭。
幽昙花融入秦清墨的血中,自那之后他的身体就变得很差,如果不是柳大夫帮他调理身体,不说是卧**三个月……怕是秦清墨再卧**三年,也难痊愈。
只是这件事,秦清墨从不提。
叶禹也不敢提。
秦香瑶捏紧手中的瓷瓶,神色黯然:“那我就不问了,皇叔,该传的话,我都已经替她传达了。那位夫人给的药,我也留下给你,到时候你们见面,再一一商量其余的吧。”
她把瓷瓶搁在案桌上。
“本王不需要她的东西,香瑶,你还给她。”秦清墨冷声道。
秦香瑶不动。
秦锦榕道:“既然是南疆皇室所给出的东西,应该是好东西,皇叔还是留下吧。”
“本王不需要她的东西。”他再一次道。
叶禹径自收下瓷瓶,放入袖中:“赫连俊一路出秦城,怕是即将到浦江峡了。也不知道之离能不能拦住他!这人诡计多端,如果之离拦不住他,怕是楚国和大秦还有一战。王爷,身体为重!”
秦清墨不就是怕欠南疆人情吗?
不就是怕南疆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勒索大秦的财物粮食吗?
在叶禹眼中,任何财物、粮食都没有秦清墨的性命重要!只要能保住他的性命,更多的粮食、财务他都能给南疆!
“楚国失去了赫连俊这个行军的主帅,就等于失去了作战的主心骨。跟楚国交战,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