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一言难尽。”戏志才摇摇头,“奉孝、文若,看你们的面色,你们在长安呆的不错?”
“恩。”荀彧并未多言,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几人像之前在颍川一样,各自落座。
“你这次过来是什么打算?”今天几人好不容易聚到一起,荀彧特意拿了家里仅剩的一坛果酒过来。这会儿,他一边说话。一边给戏志才满满的倒了一杯果酒,果酒是红色的,虽然不是那种血红的艳色,倒入酒盏中依然让人能够一眼分辨。
“文若,你还真是舍得?这就是果酒吧?你可知道这一坛酒在外面价值几何?千金说不上。但是百金确实一定有人要的。”看到面前盏中酒,戏志才急急端起酒盏品了一口,“果然是好久,韵味悠长,口感绵软……”
“志才?”郭嘉不满戏志才转移话题,轻声提醒。
“好吧,你们要是真的要我说。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戏志才面色有些茫然,“之前,诸侯并起。我觉得曹公也许就是我要寻的明主,急急认了主,甚至都没来得及跟文若商量一下……原本,其实曹公还是有一拼之力的,甚至在其他诸侯中,他的起点并不算最低,而且,以他的能力、气魄,我相信他能够走得很远。奈何……一切都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刘表会轻轻松松的就从小皇帝手中接过了帝位……如今曹公名不正言不顺。不敢有丝毫动作,战战兢兢……”果酒口感柔和,戏志才此时心中苦闷,一仰头。将整盏酒一饮而尽。
看的旁边的荀彧、郭嘉心里疼的直抽抽,尤其是郭嘉,若非阻拦不及,恨不能上前去拦下他。这败家子,他现在喝过酒就慢慢细品,他竟然一口气把一盏酒都给喝下去了。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戏志才后知后觉的看了看左右的郭嘉、荀彧。脸上带着疑惑。
“没什么……”叹了一口气,郭嘉到底没将戏志才刚刚一口气喝了差不多二十金的事儿告诉他,“既然如今,你也知道曹公成事的可能性不大,那你有没有想过,过来帮陛下?”
“怎么可能?忠臣不事二主……”戏志才狂摇头。
“我知道‘忠臣不事二主’,可是那也要看情况不是?现在,不应该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恩?”戏志才摇摇头,“你们若是想要劝我,那就算了,我主意已定,是不会背弃曹公的……”
“可是,他已经背弃了你。”郭嘉冷冷的道,“从他同意把你送到长安来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放弃你了。”
“没有,如果他放弃我,就不会派曹真送我过来了。”戏志才听到‘背弃’这个词,一瞬间有些恍惚,不过还是很快,就摇摇头,否定了郭嘉的说法。
“你……”郭嘉恨铁不成钢,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荀彧摇摇头,阻了。
之后,三人不再谈这沉重的话题,只是喝酒。
一坛酒喝完,戏志才也醉趴下了,人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戏志才这分明是想买醉,一醉解千愁。
将戏志才送回住的地方,郭嘉、荀彧两人这才慢慢往回走。
今晚,他们喝的都不多,两人的酒量又都不错,因此现在两人一点事儿都没有。
“刚刚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吹了点风,郭嘉只觉得他的头脑更清楚了一些,可是想起戏志才的样子,他还是隐隐心疼。
“没用的。”荀彧摇头,“志才,现在自己把自己困在了局里,他自己不想通,我们很难能说通,而且越说,他只会越激动……”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吧?”郭嘉烦躁的甩了甩袖子。
“先等等吧,若是他实在想不通我们再想办法,先想办法把他的身体治好,才是正紧。”这次再见,戏志才的身体比之前还差了不少,照着这样的趋势下去,估计都撑不了几年,就得跟他们阴阳两隔。
“那好吧,我明天,把他拉到医馆去看看。”
这边,郭嘉、荀彧对戏志才这个朋友,可以说操碎了心,除了处理政事,其他的时间差不多都花在了他身上,可是,他们得到消息却并不容乐观。
戏志才身上的病,比他们之前想的要严重的多,并不像之前郭嘉单单五石散中毒那么简单。
首先,戏志才因为年纪比郭嘉大,服食五石散的年限比郭嘉多了不少,所以他身上中的毒比郭嘉重了很多,长期服用重金属,那些积存在身体里的重金属已经严重损伤了戏志才的脏腑,他现在的脏腑功能已经出现了衰竭的迹象。相伴生而来的,他的躯体也出现了问题,
“志才,你去荆州吧?这几天,等我处理完了手里的事情,我亲自跟你回一趟襄阳,我们去找大小姐……”
“没用的。你没听那个张大夫说吗?毒已经入了脏腑,没救了。”戏志才还年轻,才二十多岁,还不到三十而立之年,若说他不想活,那肯定是假的。
他当然想活,他想长命百岁,他想给他们戏家留下香火。可是,这些根本就不可能,他已经没药可救了……
“不是的,不是的,志才,你听我说,事情并不是这样的。”郭嘉极力安抚濒临奔溃的好友。
“我之前给你喝的果酒,你知道吧?那是大小姐亲自酿出来的,那东西可以养生,调理身体。除了那个之外,大小姐还有更好的东西,他一定能救你的,之前黄叙伤的那么重,黄家都说他只有不到两年的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