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樽玉,得饶人处且饶人,骊山书院是读书幽地,叫你那些朋友们走吧。”
苍老稳重的声音是从骊山书院大门传出来,这个老者五十出头,器宇轩昂,年轻时必定是一代俏郎君,他正是三十年前名震大历,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状元郎周平。
如今三十载春秋过去,他依旧两袖清风。
周老夫子说这话很明显是为了樽玉好,他知道樽玉所谓的朋友们就是刚才帮助樽玉一起控制了朱府家丁的林府侍卫,周老夫人更知道,像蔡骏世子爷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帮了樽玉一回是一回,倘若樽玉下一次被朱元灏父子设计陷害,那么蔡骏世子爷的侍卫们还能及时施救么?
谁人不知靳县排行前十的土豪乡绅朱瑞,即朱元灏之父乃是此地方一霸,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樽玉彻底得罪了朱瑞父子,恐怕往后就……
正因为周老夫子看重樽玉必定是未来的国家状元之材,所以他才希望樽玉不要惹上那些无端端的是是非非,给他自己日后的仕途添堵,虽然周老夫子平生对功名无寄往,但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学生有出息。
“夫子,那些人并不是我叫来的,不过我可以让他们走的。”
赵樽玉极为恭敬得对周老夫人颔颔首,旋儿对那蔡骏世子爷的一干侍卫以那位叫平安为首的,道,“诸位大哥回去吧,我现在没事了,回去告诉你们的世子爷,就说,谢谢你们世子爷。”
蔡骏属下平安双拳拱拱,脸上波澜不惊神色笃定,说出的话大叫众人意外不已,“请赵秀才不要误会!属下听从世子之命,只是为了要保护沐瑶姑娘,与赵秀才公子无关。”
说罢,平安带着他的一干侍卫兄弟就下去了。
留下一脸郁闷的赵樽玉,看来,还是为了娘子,这个蔡骏世子爷还敢说自己不是在觊觎娘子,这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好不好?
没了三颗大门牙的朱元灏趴在地上,哈哈哈大笑,笑得时候口中血水飞溅,“哈哈哈,真是笑死,笑死了,莫怪人家堂堂世子爷会如此,赵樽玉,谁叫你娶了如斯美艳的美娇娘呢,哈哈哈哈哈……”
“放肆!骊山书院圣地岂容你说这样的话?”
周老夫子厌恶得狠狠得狂瞪朱元灏一眼,“朱元灏,为师平日来知道你素不怎么把学习放在心上,如果你再痴心妄念,对同窗妻子有所图谋,那你就是**不如!想继续留在骊山书院,你给我抄写孝义经一百遍,不写完别想吃饭!”
“是!夫子!”
满脸血污的朱元灏缓缓爬起来,对着周老夫子所道出的惩罚,他是半点都不敢违背的,他朱元灏还要一路心思考状元呢,如果远离骊山书院话,可以说,这辈子别想考上了,所以夫子的话是要听的,因为你不听,你被驱逐出去,他日再想进来,家财万贯的父亲朱瑞也没得办法的!
赵樽玉一想到孝经可是动辄几百页的,朱元灏想要抄写完,必须三天三夜不睡觉不吃饭,熬他瘦他个皮包骨头再说。
朱元灏回自己学院宿舍抄写孝经去,周老夫子背负双手走到樽玉沐瑶身侧,然后徐徐凝了沐瑶一眼,指着她,对着赵樽玉道,“他是你家娘子?”
“是的,夫子。”赵樽玉脸颊划过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
周老夫子点点头眉梢稍绽,“娶妻成家是好事…为师要恭喜你…但是以后让你家娘子少出来抛头露面,造成影响不好,骊山书院是读书圣地,未尝有过女子出入,所以下次你别让你家娘子上书院,知道吗?”
“知道的,夫子。”赵樽玉对周老夫子言听计从,谁让他老人家是他的恩师的,平日里对赵樽玉是最为照顾的。
沐瑶徐徐站出来,盯着周老夫子,轻轻一笑,“周老夫子是看不起我们女流之辈吗?”
“女子弱,为母则强?天地万物滋养孕育,全靠母体,万物以牝为生,何以这样说我看不起你们女流之辈?”
周老夫子是想不到樽玉娘子竟然有胆子跟自己开口与自己辩论。
“夫子虽然这样说但实际上您还是看不起我们女子。”
沐瑶幽幽一笑并不妄自菲薄,“古有女娲造人,近有花木兰代父从军,听说前朝还有一位名震寰宇的女相,难道她们不是女子?难道她们就不应该有所作为吗?”
沐瑶此番话,说得周老夫子一时语塞,竟然找不出言语来对答,叫一旁的赵樽玉看着好生着急,天呐,娘子怎么可以这般对夫子说话呢,这是大大不敬的,殊不知夫子是为了他们夫妻两个好,所以才这么说的。
沐瑶何尝不知道周老夫子的良苦和用心,但是她真的不喜欢周老夫子那一句话所谓的女子家不得抛头露面,不能出现在骊山圣地,也就说女子不能读书,她邢沐瑶偏偏要学一回祝英台为什么不行呢?
周老夫子并没有看着沐瑶,而是看着赵樽玉,“樽玉,听说你家娘子在靳县东市做生意,开了一家百年好合商铺是吗?”
“是的,夫子。”赵樽玉答道。
突然之间,周老夫子对沐瑶竟变得亲眼有加得很,转而很是喜欢沐瑶的样子,“果然是经商的材料,这口才说得我概莫能辨,如果你是男子,必定会成为我大历栋梁,可惜,可惜啊…”
“有什么可惜的。”沐瑶淡淡一笑,“为何女子就不能成为大历栋梁?周老夫子你这又是看不起我们女人咯。”
“不敢。如果我看不起你们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