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驱师教朱雀青龙等人识字,众人都老老实实的跟着读书学字,就连最会闹腾的玄武都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认真练字,可就张月鹿一人特立独行,死活不安分,一个字写了七八遍都写不好,每次驱师授业,他就无病呻吟的装死不去听课。十几年下来,就勉强能识字。
张月鹿肚子里有几滴墨水,朱雀能不清楚?能作诗、赏析,鬼扯吧!
张月鹿涨红着脸,憋着口气,双眼死死瞪着朱雀,恨不得冲上去扇她两巴掌,叫你不给我面子!叫你不给我面子!可考虑到武力值的问题,只得悻悻作罢。
张月鹿这厮性子跳脱性情暴戾不说,还有个见不得人的癖好,就喜欢扮博雅做知识渊博之辈,半夜抽风的时候就装儒生做派,喝着小酒,指着娇花,吟首小诗。当然,那些诗全是剽窃人家滴。
以菲放下手里的杂谈,看着满脸愤愤的张月鹿,漫然说道,“既然这么喜欢,那就里面的教书先生多是国学大儒之辈……”
“哎呀,主子,您饶了我吧。我不去,我不去——”以菲的话还没说完,张月鹿就急得跳起脚来,连连吼道,以期打消她这恐怖的念头。他好不容易熬过了驱师的摧残,如果再被与那些书呆子送作一堆,他会疯的。
以菲见他如此排斥,也不再说,弹了弹裙摆,问道,“慎之公子是何人?”
刚还神色恹恹的张月鹿立马又精神了,像是打了鸡血,双眼冒着红光,满脸崇拜之色,“这慎之公子可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才子,他随口拈来的一首诗词都能被人做佳作传诵。而年初春闺会试上的一篇《山河论》更是得了燕太师的青睐,成为会试前三甲。”最后还感叹的说了一句,“没想到粱越湖这等趋炎附势攀龙附凤的人还能生出如此才情并茂的儿子。”
听到‘粱越湖’三字,以菲诧异的挑了挑眉,记得父王信中说的‘梁家儿郎’的父亲好像就叫粱越湖,“慎之公子可是叫粱耀祖?”
“耶?主子,原来您也听说过他的名号。慎之公子就是粱耀祖,其父是太常寺卿粱越湖。”
闻言,老管家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头,昨日听府中下人议论,说外面传言这个慎之公子与小主子订了亲,却钟情于清琴双姝的冯家小姐,也不知道这事算不算的真。老管家望了以菲两眼,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后没还是没敢问出声。看了看时辰,只得提醒道,“小主子,皇宴酉时就开始了,您还是快准备准备吧。”
朱雀也拿着选好的首饰服饰到以菲面前,“主子,这衣服怎么样?”
朱雀手里的是套雪白的逶迤拖地长裙,绣着贵气牡丹的抹胸内衬,是现下京城贵女们最喜欢的款式。
以菲撇了一眼便移开眼,显然是不喜。
没事,不喜这件再拿那件,反正老管家买了一大堆,这么多样式,总能挑出喜欢的。
承天国的民风要比前些年开放些,女子虽极重闺誉,可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穷苦人家的女儿还要出来做活,而贵族女子也可随父兄夫婿出门游玩或出席盛宴。而京城士族勋贵大家养出的女子们更是比小地方的女子要温雅大气,时常出入茶楼、琴斋、棋轩等高雅之地,眼界和阅历自然不是小家碧玉能比拟的。
所以,今晚的皇宴不止是翩翩世家公子们bo彩发光之地,也是大家闺秀们争奇斗艳之地。
申时三刻,部分官员都携着家眷到场,就连后宫里最得宠的云昭容娘娘也出席了。在场的官员们也不拘谨,见着贵人行礼便是,没有贵人在场时就拉着同僚笑语交谈。
这时只见有人入宴,是两个宫装丽人。左边女子一袭紫色衣袍,雍容贵气。一根银色腰带做以装饰,简单又不失大雅,头绾简雅倭堕髻,插着支七尾侧凤簪钗。七尾凤钗只有一品宫妃才配佩戴,如此一来,女子身份呼之欲出,二妃之一的何贵妃。
何贵妃虽然三十好几,可保养得极好,看起二十来岁,全身上下都透着成熟妩媚风韵。
右边的女子便是任淑妃,一袭蓝宝色宫装上绣着精美的芙蓉花,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袅娜纤腰不禁风,略施粉黛貌倾城。竟是难得一见的绝世美人儿。
要比美貌,宫里无人能塞过任淑妃;比妖娆妩媚,何贵妃更胜一筹;才情睿智,非燕皇后莫属。
这三个女人,可谓是三足鼎立之势,不论是背后势力还是心计手段三人都各不相让。
何贵妃和任淑妃谁都没说话,径直走向帝后下位的左右两个席位。云昭容见着两人,忙起身行礼,“染云见过贵妃娘娘,见过淑妃娘娘。”
任淑妃轻哼一声,算是给了回应。何贵妃冷睨染云一眼,淡声道,“云昭容倒是来的早。”
染云温雅一笑,并没说话,只老老实实的坐在席位,静等宴会开始。
一拳打在棉花上。何贵妃面色不愉,但也并未在为难于她。
染云这几年甚得恩宠,何贵妃和任淑妃自然不喜她。幸得染云性子温顺,不争不夺,且没有延下子嗣,否则以二妃的手段,即便是有燕皇后暗中护她,也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二妃刚坐下,紧接着左右丞相便到了,左相任颧禾是携嫡孙出席,右相蔡庆却并未携长子蔡谐出席,而是带的三女蔡雪慧。
众人也不诧异,此宴虽是为三王接风洗尘,可也是世家嫡子贵女们的相亲宴。京城谁都知道,蔡家三姑娘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