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怏怏的蝴蝶旁歪歪扭扭的绣着两个字,金宝伸长着脖子,想要看清些,可眼前一晃,绢帕就落入少爷手里了。
文喏细细摩擦着绢帕上的两个字,望着呈以菲消失的方向,低低呢喃,“以菲……”随后便将绢帕叠放整齐犹如宝贝般的放进怀里,放在心口的位置,永不离身——
当初小太子临走时,红着脸别扭了半天,最后才含羞带怯的将亲手绣的绢帕塞进呈以菲怀里,“以菲,这是我亲手为你绣的定情信物,你一定要时时刻刻的带在身边,如果想我了,就拿出来看看啊。”
咳咳,要是让小太子知道他的定情信物竟被另一男人犹如至宝的珍藏着,不晓得会不会暴跳如雷。
当文喏来到王府,景熙瞧见这孩子的第一眼就打心底儿里的喜欢,拉着闺中好友德阳郡主的手,笑得那叫一个猥琐,“德阳啊,你可真有福气,生了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子。”这么一说,不由想起自家那不争气的死孩子,你说好好的一个大姑娘,怎么就剃了头做了和尚呢,当尼姑也好啊——
一想着,景熙就忍不住落下泪来。这以后谁敢娶一个当过和尚的闺女做媳妇儿啊!
“主子?”
立于身后的云姑姑拿出锦帕递给她,景熙突然想起还有外人在,便接过锦帕忙低头掩饰的抹去眼泪。
德阳见她一脸愁容,便关心的询问,“景熙姐姐,您这是怎么了?”
云姑姑开口,“让德阳郡主忧心了,我家主子是在为小公主的事伤怀呢。小公主最近这些天身子不好,主子就是有些担忧。”对呈以菲遁入空门一事景熙公主极力隐瞒,对外只说她身体羸弱,呆在深闺中调理身体蓄养心神。就因为如此,后来世人一提起平安公主,第一个印象便是整日抱着药罐子的病秧子!
云姑姑说着便从丫头手里接过披风,轻柔的给景熙公主披上,“主子,因为小公主的事您这些天天天以泪洗面,小心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自从景熙去寺庙看到女儿那颗逞光瓦亮的木鱼脑袋,回来后就天天哭,哭得没差点把雷霆王府给淹了。搞得呈拓也心烦意乱,这不,一大早呈拓就跑香闺楼喝花酒去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德阳亲昵的拉着景熙的手,安慰着,“姐姐,这事我也听说了。您别担心,小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恩。”景熙敷衍的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女儿的终身大事一直都是她的一块心病,以前女儿性子冷冽脾气暴躁,在这女子温婉如水的时代,哪能找到好婆家。而今更是……雪上加霜!
难道女儿真要孤家寡人一辈子?!
眉宇间的哀愁不减反增,景熙轻叹,抬眸看着德阳正欲说话,视线无意间撇见她身旁乖巧憨厚的文喏,脑中突然跳出个令她欣喜若狂的念头。
颤抖着手激动的拉着德阳,“德阳,我们做亲家如何?”
不待德阳郡主应答,景熙便朝文喏招招手,“孩子,快过来。”
文喏走到景熙公主身前,景熙公主弯着腰,扶着他的肩,慈爱笑道:“文喏,姨娘有个女儿叫呈以菲,让她做你媳妇儿好不好?”
呈以菲……以菲……
不知怎么,文喏十分肯定这个以菲便是那个他遇见的那个以菲,想着怀里的绢帕,文喏欣然点头答应,脆生生回道:“好!”
如此,在呈以菲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就被指腹为婚,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成了别人滴新娘!
身在王府中的景熙为女儿的终身大事忧心操劳,身为父亲的呈拓又何尝不是呢。拜景熙公主所赐,呈拓这少根筋的木鱼脑袋也终于意识到女儿如此模样是……不对滴!
香闺楼里莺莺燕燕歌舞升平,二楼包厢,呈拓搂着娇艳的花魁姑娘却丝毫没了兴趣,将妖魅的女子往旁边一推,拿起桌上酒杯,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喝着闷酒。
“王爷,您这是……”同来的官员粱越湖也同样推开身边的娇人儿谄媚的问道。
粱越湖是青州知府,与呈拓都是一丘之貉,两人也不计较身份高低,经常约到一起寻花问柳。
“哎!老粱啊~”呈拓语重心长的道,“我这是在为我儿忧心呢。”
粱越湖眨眨眼,心想:王爷哪来的儿啊,不是只有一个闺女嘛。然后再一细想,听说王爷对那闺女宝贝得很,当儿子养也有可能。一想着王爷那闺女,粱越湖又想起最近听到的传言,听说已经病入膏肓,只剩一口气吊着命了。如今见王爷这般忧伤,莫非传言是真的?!
“王爷,小公主福泽深厚,会否极泰来的,您就宽心吧。”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是不是真的,捡些好听的说总是没有错。
恭维的话呈拓听得多了,可是百听不厌,听粱越湖这么一说,呈拓心里果然舒服些,喝口小酒,悠悠道,“我那儿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再过七八年就要许婆家了,我担心……”
粱越湖心里了然,这是担心找不到婆家。思绪一转,谄笑着提议道:“王爷,这事您有什么好担心的。趁公主现在还小,就先指腹为婚给她找个夫家,即便以后有了变数,也不用担忧。”粱越湖话中的意思是:您家闺女这么病怏怏滴,得趁消息还没传开之际,先找到倒霉货贴着,即便以后对方知道了,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闻言,呈拓眼前一亮,一拍大腿,哈哈笑道,“好主意!”如今女儿在感业寺出家,不管怎么隐瞒,这消息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