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狐睨他一眼,颇为不屑回答,可为了让他在临死之前了一桩心愿,自己也能做一桩善事,心月狐还是勉为其难的为他解惑,“我们在湛龙村找到了‘齐海’的尸体。”
齐海口吻坚定的否决道,“不可能。”当初他杀‘齐海’冒名顶替的时候,为了防止有人发现蛛丝马迹,就刨了座新坟墓,将里面的尸体与‘齐海’的尸体调换,然后将那具不知名的尸体毁其容仍于河中。
“你将两具尸体调换,其目的就是为了在被人发现端倪之时,迷惑众人的视线。可你不知,你杀‘齐海’甚至刨坟换尸的整个过程都被人看在眼里。你杀‘齐海’的那个破庙是湛龙村的小孩子最喜欢捉迷藏藏身的地方,当时有个叫郭二娃的孩子就正藏匿其中。”说着,张月鹿就一脸得意的蹲下身,戳着齐海的脑袋,戏谑道,“渍渍~堂堂一国大将竟毁在一个孩子手里,还真是出息啊!”
齐海偏开头,怒瞪着他,“成王败寇,我认!”旋即歧视的嘲讽,“不过输在你们一群乌合之众的手里,我还真不甘心!”
“乌合之众?尼玛的才是乌合之众!”张月鹿是个火爆脾气,见齐海一句说得不顺心,抬脚就踢,还脚脚踢在疼处,隐隐都能听到骨骼的碎响,可见真是下了死手。
最后一脚更狠,直往他命根子上踹。还一边踢一边咒骂,“呸!我们主子不知道多聪明多睿智呢,四大宫主更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绝对堪比四好青年,尼玛滴,咋从你这臭嘴里就成乌合之众了。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
齐海瞠目欲裂咬牙隐忍,死死咬住嘴唇,将即将溢出的痛苦呻吟生生往肚子里吞。此时他虽成阶下囚,可他的尊严绝不允许自己在敌人面前卑怯示弱。
当听到‘主子’二字,齐海双目圆睁,更顾不得身上的巨疼,吃力的开口,“难道你们的主子不是他。”‘他’是指白虎。齐海以为白虎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头目,不止他这么认为,就连薛仁也是如此想法。白虎的功力如何,他是亲手领教过,在如此年纪就有这般成就,在这江湖之中恐怕是寥寥无几,这般才绝出众的人物竟然甘心屈居人下,那他的主子到底是何等人物!?
“主子龙章凤姿倾世风华,岂是我等能够比拟。舒榒駑襻”这次说话的却是白虎,冷清的语声中透着敬仰尊崇。好似他主子就是天上的神,无所不能。
被五花大绑按在地上的刘省崇就见不得他们如此得瑟尊崇的摸样,头脑一热,张口就骂,“我呸,说什么龙章凤姿倾世风华,依老子看是只缩头乌龟千年老王八还差不多,不然怎么现在都还不现身。莫不是看见爷们威武雄姿,吓得躲娘们儿怀里哭去了?下三滥的东西而已,也敢称龙章凤姿——”
刘省崇心里头窝着火,想着即便是死也不能死得如此窝囊。虽然不能亲手为自己报仇,可老子在嘴巴上也要讨点好——看老子骂不死你个狗东西!
可就在他再要张口之际,只见一道银芒从天而降,犹如一道霹雳闪电,落于刘省崇眉间。紧接着,刘省崇双目大睁,气绝身亡。
看着刘省崇眉间那个血窟窿大洞,薛仁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腾升,瞬间袭遍全身,犹如置身千年冰窖,冻得他连思维都停滞了。如此手段,如此功力……
“铛!铛!铛……”
突然,远远传来一阵清脆的风铃声。恍若是挂在树梢上的紫风铃,迎风奏出空灵的音乐。
众人齐齐侧脸回头,见到的却是缓缓而来的马车,当看清马车的装饰具是一怔。
华贵的车撵缓缓而至,车身是贵气的金色樟木制作,八角飞檐挂着莹白圆润的明珠流苏,四面的帘幔上绣着精致的红梅,红梅间牵着丝丝金线,华丽富贵之极。拉车的两匹马
皆是上等的胭脂白马,通体莹白如玉,洁白无瑕,身形流畅,肌理分明,额上一蹙火焰纹,更显灵性。
胭脂白马的颈项间挂着一个精致的铃铛,每走一步,清脆的响声便从四面八方散去,传遍整个山林。
“哼!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清脆嘹亮的声音如黄莺出谷,洋洋盈耳。
只见赶车的是位明朗秀丽的少女,少女娥眉弯弯,双眸清澈似水,一袭嫩绿裙衫在身,更显灵气机灵。清丽的脸庞微圆,看着憨实心善,实则冷漠阴沉,眉宇间隐隐有杀意浮动。
“吁——”朱雀喝停马儿,却并未下马,而是手腕扬起,手中马鞭如灵蛇蜿蜒而出。马鞭准确无误的缠上已死的刘省崇的脖子,轻微用力,尸体便被甩了出去,狠狠砸向峡谷崖壁。想来是砸中了薛仁他们埋下的机关,竟从高崖飞落无数巨石,轰隆隆的数声巨响之后,刘省崇的尸身便被埋在了巨石之下。
原本还带怀疑的数万将士们见真从高崖飞落巨石,便对心月狐之言深信不疑。一名耿直的参将气愤不已,冲破三万铁骑的包围,跑到齐海身前,对他一阵拳打脚踢,“你这丧心病狂的狗东西,竟然真敢做出这种事来!我们十万将士也是人生父母养,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看我不打死你这龟孙子——”
“不许冒犯!”
威严的冷喝声从马车内传出,车帘被白玉素手撩起,马车的内人终于现身。所有人的视线都不自觉的转移过去,就连那名耿直的参将也都住了手,抬眼望去。这一望——便失了心魂!
车中之人一袭白衣加身,暗金底纹,左胸口处一只栩栩如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