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雅悄然紧握了手,她一时冲动入了东宫水榭,本来心生怯意,可一想到此处,心中的不甘越来越浓。 无德无状的呈以菲能得太子青睐,东宫一介贱女也能得太子宠爱,甚至怀上龙子龙孙,为何她堂堂京中贵女就不能得太子喜爱?!
她今天倒要见识见识魅惑太子的贱女人是何等颜色!
嫉恨不甘让冯雅刚萌生起的退意消失殆尽,埋首,一路跟着传膳的宫人来到莲池,可刚走到门口便被靴公公制止了。
“好了,你们就等在这儿。咱家进去通报一声。”靴公公刚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来,翘起兰花指指了一众宫女,“记得给咱家恪守本分,勿看勿听勿言,如果谁要是出了一点差错,丢了性命,就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们!”
“谢靴公公提醒,奴婢们省得!”
“恩。”
小靴子扭着硕大的屁股走远了。
传膳的宫人果然谨记他的话,皆是齐齐垂头,不看不听不言,这倒给了冯雅方便。
冯雅悄然抬首,倾着身子望了进去,隔着半个莲池和条长廊,只见莲池中央的雅亭中,丰神俊朗的锦衣华袍男子双手环抱着怀里的女子,他垂着头,像是在跟女子说着什么。距离隔得太远,虽不清楚面容,可根据身形,能看出那是当朝储君殿下,宸煜太子!
女子被他拥在怀里,只看得清素白裙摆,看不清楚摸样。冯雅踮起脚尖,想要看得再清楚些。或许是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只见那女子突然推开太子,冲到围栏边,扶着圆柱,呕吐不止!
当看清女子的身形,冯雅犹如晴天霹雳,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半响之后,她才猛然瞠目,满脸扭曲。竟然是她!
竟然是她!?!
在靴公公返回之前,冯雅逃似的,跌跌撞撞的出了莲池水榭。回到娇兰殿,她的脸色看起来依然有些吓人!
任淑妃派到她身边伺候她的宫女见了,有些惊讶,“姑娘,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啊?没、没事。”冯雅收敛起心思,将药包交给她,“我最近几天睡得不是很好,去太医院拿了些药,麻烦你去帮我煎一下吧。”
“是。奴婢先去给您熬药,您身子如果不舒服就躺床上休息会儿吧。”宫女只当是她身子不适,所以面色不好。
“恩,你去吧。”冯雅恹恹的摆手。
宫女退出去了,顺手把门也关上。
冯雅顿时像是失了魂魄,跌坐在椅子上。回想起在莲池水榭看到的,心头的愤恨、嫉妒、不甘暴涌而出。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会是她?!
“砰!”
愤怒之下,她扬手扫落了桌上的茶壶,茶水四溅。菊花的清香随着溅出的茶水愈渐浓郁,冯雅闻着气味,一股恶心感顿时涌上心头。
“呕!呕呕”冯雅扶着桌角,呕吐连连。心底的那股酸气,怎么止都止不住。
等吐过之后,冯雅好像是走过五万里长征路,虚脱的蹲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鬼,嘴角更是泛着乌青。喘息半响之后,她才扶着桌缘慢慢站起,心头有些不解,今日她并未吃坏东西,为何会呕吐?
拿起茶杯本想倒杯水喝,可看到倒在地上茶壶,无力的又将茶杯放下,正欲叫人进来,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太医说的孕吐。转念又想起,自从进宫前的上个月来了月事,她便再没有来过红!
蓦然睁大眼,惊悚惶恐的神情中又带着难以置信!
颤抖着手,缓缓摸上平坦的小腹
“姑娘,药还正在熬,奴婢先给您端了点鱼子汤过来,你先喝些养胃,免得空腹喝药伤了身子。”宫女一边说着,一边推门而入。当看着满地的茶水,惊了一跳,“姑娘,这是怎么了?”
冯雅像是触电般,瞬间将手从肚子上拿开,惊慌失措的回道,“没、没事。我本想喝喝、喝口茶水,倒茶的时候,手一滑,不不小心就掉地上了。”
宫女不疑有他,放下汤水,收拾地上的茶壶,一边干活一边道,“姑娘,刚刚皇后娘娘派人来传下懿旨,说是特别恩赐在终选之前秀女们可以出宫返家一次。您要出宫吗?如果要返家的话,奴婢去跟主子传个话。”她口中的主子自然是任淑妃。
“要!”冯雅激动急切的大吼。
宫女诧异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冯雅顿知自己失态,轻咳了一声,压下心中的慌张,柔软着嗓子,细语道,“麻烦你安排了,我想要马上出宫。”
……
冯雅连熬好的药都未喝,直接马不停蹄的出了宫。她回府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堕了肚子里的这个孽种!
宫轿停在冯府,冯雅下了轿,正欲进府,却被府中的管家拦住了。
“小姐。”老管家一脸为难的挡在门口。
冯雅蹙眉不解,脸色不佳的责问,“冯伯,你这是干嘛?”
“小、小姐,老爷……”老管家吞吞吐吐,可最终还是说明了来意,“老爷说您与冯家再无瓜葛,让您拿着您的东西……滚、滚远些!”
说完便见两个家丁,拿着两个包袱出来,不好意思的将包袱放在她脚边。
老管家见她怔愣在原地,心有不忍,可老爷的性子向来固执,他也是没办法,心一狠,招呼着家丁关上了大门。
冯雅孤身站在紧闭的大门前,睁睁的看着两扇紧闭的铜门,死死盯着,恨不得盯出两个洞来,眼底的怨气扭曲了整张脸。父亲,为何连你都要离弃我?!你只知道我身子不洁,可那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