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收了马鞭,走到呈以菲身边,指着被五花大绑的奸细们,低声问道,“主子,这些人怎么处理?”
呈以菲凝了凝神,嘴唇轻启,“杀!”绝对的冷酷无情。
此时十万将士同仇敌忾,摇旗呐喊,“杀!杀!杀——”
须臾,腥浓的血气弥漫在峡谷上空。
高崖之上,以菲迎风而立,大风拂过,发丝飞扬,白虎和朱雀安分的立于左右。
白虎将钢刀竖于身后,刀如龙,人似虎,雄壮威武,身凝气足。“主子,十万将士该如何处理?”
呈以菲垂首不语,视线落在远处。张家地界的风景极美,岩峰见奇,清水显幽。泠泠清泉蜿蜒曲折,东流而下。沿岩万仞山崖,缓缓流淌,叮咚泉响,悦耳抒情。好似一幅水墨山水佳作,令人陶醉。
当视线瞥见崖下如蚂蚁般的十万将士,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有想法,那就要付之行动。
呈以菲眯着眼,眼底流转着璀璨光彩,“避人耳目,圈养成私兵。”
“……”
朱雀和白虎具是一惊,暗中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诧异,立即明白此事乃是主子临时起意。
乾闽二十二年七月三日,忘川鸿威将军与十万将士在玉门关外张家地界的天险峡谷遇袭,十万人马无一人生还!
此战报被连夜送往京城,当乾闽帝接到战报时,已是五天后的深夜十分。舒榒駑襻
当日乾闽帝正好翻了云昭容的牌子。云昭容便是当年燕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染云,燕皇后有心助她上位,暗中使了手段,让乾闽帝临幸了她。得了皇上的临幸,燕皇后就为她讨了正五品碗容的品级,染云也不负燕皇后所望,果真得了乾闽帝的宠爱,慢慢的从五品碗容爬到了从二品昭容的位置。
最近几日,乾闽帝更是连连翻她的牌子,夜夜宿在昭容殿。
士兵带着急报,直奔寝殿。走到门口被守夜的苏牧拦下,“皇上已经睡下,何事如此紧急?”
士兵急道:“禀苏总管,边疆急报,十万火急。”
苏牧垂头便见士兵高举过头的信筒上印着三道火焰,顿时大惊,只有军中紧急信件才有资格上三道火焰纹。沉着脸凛然道,“你先等着,洒家立即去禀告皇上。”
苏牧拿过信筒转身进殿。寝殿中,乾闽帝和云昭容已然歇下,不过染云的睡眠向来浅薄,听到苏牧急切的脚步声便醒了。随手拿了件外衣披在身上,起身下床,刚撩开珠帘就见一脸急色的苏牧。染云望了望纱幔中那宽大的背影,压低着声音,说道:“公公,皇上好不容易睡下……”
苏牧也无可奈何,可手里的是sān_jí火焰纹的紧急公文,如果怠慢了,皇上怪罪下来,受累的还是他。想着皇上平日为公务劳心劳力的认真态度,苏牧咬了咬牙,低声道:“娘娘,是边疆紧急战报,劳请您给通报通报……”
还不待云昭容开口,内殿就传出一道沉闷威严的声音,“苏牧,何事?”
见皇上醒了,苏牧也无所顾忌,双手托举着信筒灌肠而入,跪在睡塌之旁,“皇上,边疆急报。”
乾闽帝脸色倏变,起身下榻,连靴子都顾不得穿,冲过去拿起他手里的信筒,打开看完之后,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十万将士!”冰冷的话从牙缝中挤出,听得让人毛骨悚然,“蜀国真是欺人太盛。”
乾闽帝盛怒,拿着信纸的手颤抖不停,额上更是青筋爆出。
“皇上息怒!”苏牧伏跪在地,内心惊惧万分。皇上已经很久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记得上次因为科举舞弊案皇上大怒之下杀了两个主考官,百名舞弊学子,就连太子殿下也受到牵连。不知这次皇上盛怒,又该谁来承受怒火……
“皇上,当心伤了身子。”染云走上前,莹白素手轻柔的抚着乾闽帝上下起伏的胸膛,温婉的劝慰道,“您别着急,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慢慢来解决。再说,朝中还有‘三公’和左右丞相为您分担……”染云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分寸,知进退。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更知道怎么让一个盛怒的人冷静平顺下来。
果然,乾闽帝脸上的愤怒淡化了些,就连眼低的汹涌波涛也渐渐平复,立即恢复为那个果断决绝的帝王。
“为朕更衣!”
染云招来守夜的宫女,与之一起熟练且迅速的为乾闽帝穿衣佩饰,苏牧起身上前,也想搭把手,却未想被乾闽帝一手推开,他脸色瞬白,本能的以为是自己哪个动作惹得乾闽帝不快,正欲磕头请罪,不料乾闽帝的声音率先传来。
“你速速出宫,招左相任颧禾、右相蔡庆、太师燕文书、太傅穆盐亭、太保赵夏、内阁大学文子敬连夜进宫商议政事。”
“遵旨!”苏牧不敢耽误片刻,以最快的速度出宫请各位大臣。
染云低眉顺眼,不看不问,一心做好自己的事。接过宫女手上绣着五爪金龙的紫玉腰带,亲自给乾闽帝系上。
乾闽帝见腰带系好便迫不及待的走出昭容殿,蹬上龙辇,直奔乾龙殿御书房。
染云披着外衣带着昭容殿一干宫女太监跪在殿门口,恭送圣驾。直到皇帝仪仗消失在转角处,身边宫女才扶她起身。
“娘娘,夜深了,您还是回去睡吧。”贴身伺候的女婢也是个机灵的人,她是燕皇后一手提拔到染云身边的。
染云却一改先前的平和,脸上划过一抹急色,挥退其他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