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扶着光洁墙壁,气喘吁吁地弓起腰,眼神阴狠愤怒地瞪着摔在墙角的男人,双颊烫红,不仅是由于跑得热,更是愤慨和怒火
凭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人都能安然无恙地享受生活,而她勤勤恳恳的好爸爸就只落个遭人背叛,心肌梗死的下场?
狠摔在地的男人急促呼吸着,平稳下来也没夺路而逃,反而直直坐起身。
“说!为什么背叛我爸爸?!”平素柔弱温顺的她控制不住恨意,揪住他花色衣领质问。
如果他能恪尽职守,在未加工成品之前发现纰漏,或者阻止劣质制成品流通,那么众多麻烦问题都能被扼杀在摇篮里,爸爸就不会再犯心脏病而亡了。可是,没有可是,他是罪魁祸首!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王爱国傲慢不屑地拍拍身上灰尘,又看向怒目相向的温晴,“只怪他自己太傻,不知道谁在背后捅刀子。”
“你!qín_shòu!”他果断地叛离加工场,甚至算是破产事件的推波助澜者,怎么能这样厚颜无耻,面对被害家属的谴责,竟能安之若素地数落他对不住的那个人,真是没人性的大坏蛋!
温晴想狠狠地朝他脸上揍去,也抑制不住那么做了,小巧白皙的拳头扫过去,王爱国肥肉纵横的大脸一偏,立现一坨红印,嘴角还淌出丝丝血迹。
使出大力,她顾不上手疼,火气上涨地质问,“谁在背后使坏心思?到底是谁?!”
想到温楚天一生勤劳朴实,待人和气友善,纵横商场那四年也不惹是非,怎么会纠缠恩怨仇恨到致使破产的地步?
王爱国揩去嘴角血丝,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反正他当初背叛老板而换取荣华富贵,已经是天理不容了,未来生活也便只能苟且偷生。
“不知道,只是一位匿名者给我巨款,指使我这样做而已。”
“不可能,你撒谎!老实说,谁是害死我爸的凶手?”被仇恨猩红双眼的温晴果断否定,王爱国生性奸诈狡猾,怎么会仅凭匿名者的一面之词选择相信,做完坏事亡命天涯?
可之后再也撬不开他的嘴,王爱国坚持说不出所以然,被愤怒冲昏头的她便抡起拳头,一下一下地落在他身上,如若不是他,温氏商行便没有当时那场灾祸;如若不是他,温楚天那么慈祥和善的好父亲也不会离她而去!
“够了,晴晴!”颤抖的小手从背后被抓住,温晴眼中弥漫着水雾,这一切灾难都因谁而起?时隔半年,方才知道爸爸的死是另有阴谋,太荒谬了!太冤枉了!
何伯年跟上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温晴像是打了鸡血般重复单调地发泄着,拳头似雨点儿般落下去,墙角蜷缩抵挡的男人鼻青脸肿地沉默着,也不还手反抗,就那么任她发泄。
“呜呜……我爸爸死得冤枉啊!都是他,是他的错!”
小女人哭得双眼红肿,手指颤抖地指着墙角的男人,恨不得再次扑上去一顿拳打脚踢,幸好有何伯年拦着。
“你这样打会出人命的,咱先把他带回公安局。”何伯年只得先安抚她的情绪,再做其他打算。
听闻要被带去公安局,王爱国发福粗壮的身子站起,似老鼠般果断窜了出去。被温晴愤怒仇恨地发泄也就算了,如果这件丑事昭告天下,他也就再无活路了。
何伯年看到他要逃跑,暗觉自己警惕性下降了,立刻抬腿去追,尚未跑出三步,便听到背后有人倒地的声响。
“晴晴!”温晴摔倒在地,他立刻想回头去扶。
“别管我,去追上他!”王爱国是重要嫌疑人,必须审问他才能揪出主谋者,告慰爸爸的在天之灵。
被温晴催促,何伯年脚下加速追上去,跟那男人保持不足五米距离,可刚转过一个拐角,就再也看不见花色身影了。
烦躁地抓抓短发,何伯年四下望望着深河湖,宽阔无垠深不见底,可是几个岔道小巷子也空无一人,这下把人跟丢了,怎么向温晴交代?
原路返回,小女人正安静地环抱住并拢的双膝,窒息沉默地靠在冰冷墙上,冰凉青石板上砸下她滴滴热泪。何伯年看得心疼不已,蹲下身环抱住她冰凉彻骨的双臂。
“抱歉,人跟丢了,咱们去警察局报案吧。”
温晴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显出一种苦涩,继而逐渐扩大,化作泪滴落下,变为无声的凝噎。
“为什么?爸爸善良老实一辈子,竟然落得个悲惨下场,他们都只看重金钱吗?甚至不惜弄垮公司,害死爸爸!”
何伯年虽不很清楚她家遭遇了什么,但却能感同身受到她的悲切痛苦,刚刚要他去追的男人恐怕就是始作俑者,他握紧双拳,恨不得揪出那个该死的男人,再暴打一顿。
“他们这些qín_shòu凭什么活得潇洒自在,还毫无悔改之心,我一定要揪出背后主谋,让他感受切肤之痛!呜呜……”
温晴满脸都是泛亮泪痕,哭得稀里哗啦,额角青筋浮起,想起爸爸当初在病榻上苟延残喘,她感到悲痛欲绝、万箭穿心的苦楚。
如若那场破产危机只是无心之失,如果爸爸只是由于心脏负荷过重而离去,如果这次海南之行她没见到王爱国,她会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王爱国是不小心酿成大祸,身价赔不起才无奈逃离,她不会这样痛苦难过。
可他竟说是有人在背后算计,人为造成的惨祸致使爸爸离世,主谋者还未曾有过些许悔改之心,这让她如何甘心?如何对得起阴阳永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