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城里有钱人家多,有钱人家最多的就是下人,这来来往往的,要藏几个人真是很容易。若无线报,想揪出凶手的机会实则为零。
虽然张子昌不明白文大公子为何一定要揪着这件事不放,但他是聪明人,心里疑惑,手底下办事却并不迟疑。
文浩天在县衙呆了一天,当晚就回到天一书局处理生意上的事情,这是外间很多人看见的表现,并不知他后来趁夜去了方小福的别苑,吃了早餐才离开。
第二天,文浩天才出面说服街头人群,让他们回归生活,不要因为这次的某些事情耽搁自己的事情。
当他说到某些事情的时候,围观的人群里暴发出大笑声,讽刺意味十足。但有天一先生相劝,大家还是回去了。
说书人也不再上街,而是回到各自驻场的酒楼、茶馆里继续说书,不过这次仍然说的是天一先生的事儿。
只是与之前外来说书人的蓄意抹黑相反,这次是得到本地人拥护的一片赞颂,顺便再把文浩南和那个不要脸的所谓未婚妻嘲笑一通。
而文浩南和薜琴心这两个事主,已被这通变故折磨得寝食难安,尤其薜琴心,时不时还发出一通崩溃的尖叫声,屋里更是能摔的都摔得差不多了。
而那个被文浩南手下轮过的婢女珠儿,这两日不吃不喝如破碎的瓷娃娃般,生命脆弱得仿佛随时能随风而去。
县衙里负责照顾她的两个婢女看着都觉得很无奈,可她们除了同情也没别的办法了。后来文浩天来后,就找了名女医来为她看诊,并且留下来看护她。
在女医的悉心开解下,珠儿终于开了口,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自然也包括毁了她清白的实是文浩南,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栽赃天一先生。
师爷取到口供呈给张子昌,张子昌立刻去找文浩天,文浩天却没有看,只是表情有些忧伤地让他看着办。
张子昌没想到这能证明自己清白的口供居然没有得到文大公子的关注,心里有些困惑。但转而想到,不管结果如何,这被亲人陷害的真相没人承受得起。
就算是天一先生,他又不是庙里泥塑的菩萨,他被人捅刀子一样会痛会受伤的。遇到这样的父亲和兄弟,他也不愿啊,可是有什么办法。
张子昌对文浩天充满了同情,因此回到县衙后想了很久,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他将这份口供加上之前郎中看症的供述呈词都整理出来,让相关之人都签字画押,然后让手下最可靠的一名捕快去找青翎书院的院长先生。
就在方小福努力工作大赚月饼银子的时候,青阳县已进入山雨欲来的气氛里,比方小福感知到的发生得更早。
各方都在等待城守府的反应,闹出这么大的风波,而且牵扯了他的两个儿子,那么堂堂城守大人又会作何反应?
七月初七,本该是乞巧女儿节,街头叫卖的小贩都改做女儿家的生意了。
方小福一心在赚钱,完全忘记了这个节日在古代是很流行的。
毕竟在现代她也没加入汉服联盟,也没交过男朋友,宿舍里又多是贪吃的女汉纸,还真是对这样的节日意识淡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让其他人也没提醒她,因为她已是小媳妇,这样的日子却是小闺女热衷的。
当然,若是以往方子湛兄弟自然会提醒她,至少也会带她上街去逛逛。可如今情况特殊,他们巴不得她不记得、不知道。
因此这一天在别苑里平静地过了。只是街上却沸腾了,人群奔走相告,说的当然不是乞巧节的事儿,而是州府来人了。
城守府来的是一名总管,领着一百名佩刀府卫骑着快马从东门进来,绕了半座城直奔北边的县衙。
按理东边的住户应该都惊动了。只是东边都是富户和别苑,面积比城西还大,这庭院深深的外面的动静自然就小了些。
方小福住的别苑又多隔了两条街,不在主街上,因此她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儿。可街上的人却被惊吓,继而远远跟随看热闹。
城守府来的总管气焰嚣张地冲进县衙,踹倒了上前相询的差人,直奔后衙,一边高声喝斥叫张子昌速速滚出来接城守令,一边又高声喊着“二公子”,寻找着文浩南。
文浩南病恹恹地躺在屋里,听见总管的声音还起不了床,是他的小厮跑去将总管引来。总管见他这般惨状,当场就激动落泪,大骂黑心贼竟敢如此暗害城守公子。
文浩南这时才来了点精神,红着眼反咬一口,说这一切都是文浩天害的,是文浩天陷害他和琴心姑娘,不但有理由拒婚,还能趁机踩他。
总管听了顿时很是气愤,扭头就将刚刚找到这里来的张子昌骂了一顿,说他身为一县之令却未能保护好城守公子和吏部侍郎家的小姐,这是不想要乌纱了吧?
张子昌无奈只得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说,又说事出之后已经第一时间减少影响,并且急报城守府了,此时牵涉到两位官员的家眷,他还真不知如何处理,还请城守明鉴。
也就是说,他尽力了,骂他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影响已经造成了,要如何处理,你们自己想办法去。
文浩南却伸着颤抖的手喘着粗气大骂张子昌,说别以为他这几日里病着就不知道,文浩天已经来了。
他在青阳县等了这么些天都不见人,他一出事人家就跑出来了,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又指控张子昌和文浩天是一伙儿的,设局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