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小看见那辆车,本来就紧张的心情变得更加紧张。
时间已经不早了,路上没有行人,没有别的车辆,只有她和她身后的那辆车。
这让她想起了刚才,在那条无人的街道上行走的情形。
她注意细看,却看不清车上坐着的是什么人,连坐着的是男是女,有几个人都不清楚。
路灯实在太暗了,那辆车又离得挺远。
慕小小踩下了油门,把车速加快。
她再往后看,只见那辆车离她越来越远,两辆车之间的距离在逐渐加大。
那辆车并没有跟过来,并没有因为她的加速而加速。
慕小小拍了拍胸口,吐出一大口气。
她真是紧张过头了,把随便一辆路上的车当成是在跟踪她,以为车上的人会对她欲图不轨。
覃天没有加速,他只遥望着慕小小的车消失在远处,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他知道她为什么会加速,她一定是因为刚才的事害怕了,他不想加剧她的害怕。
这条路直通碧水小筑,位于一个治安比较好的区域,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可即便如此,覃天在经过他自己居住的房子时,依然没有停下来,而是径往前去,一路开到了碧水小筑。
碧水小筑楼下的车库门开着,慕小小的车就停在里面。
覃天放了心,但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往前面开了一段距离,再调过车头往回开。
他怕在碧水小筑调头会引起里面人的怀疑。
当他再次路过碧水小筑的时候,他看见车库门已经关上了,而楼上慕小小的房间亮起了灯光。
他没有发现,楼上那个刚亮起灯光的房间内,厚重的窗帘后面,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
那是慕小小。
刚才,慕小小加快车速,回到碧水小筑。看见熟悉的房屋,看见屋子里面亮着的灯光,心才真正安定下来。
她将车开进车库,在黑暗中静坐了一会。
她不想让员工发现她的异常。
车库内没有池墨白的车,看样子他还没有回来,这让慕小小松了一大口气。
因为,池墨白观察得太细致,她的表情若不够自然,或许瞒得过员工,却无法瞒过他。
她可不想把今晚的事告诉他。
要是被他知道她今晚的遭遇,以后可就麻烦了。他一定会密切关注她的行踪,一旦她有单独出门的可能,尤其是晚上,他必定会纠缠不放,非要陪她一块出去不可。
慕小小在车上坐了好一会,这才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打算下车回到屋子里面去。
就在她刚握到车门把手,打算推开车门的时候,她的手骤然停了下来。
她看见有一辆车从车库外面的路上经过。
那辆车就是刚才跟在她后面的那辆?
一定是的,这路上没有别的车辆,算起来,那辆车差不多该在这个时候经过这儿。
这次离得比较近,路对面正好有一盏路灯,投射在对面那一侧的车窗上,将开车的人勾勒出一幅黑色的剪影。
看见那个侧影,慕小小心头倏地一惊。
那依稀是个男人,头上戴着顶宽沿帽,别的她就看不清楚了。
她瞪大了眼睛想再看清楚些,那辆车却已经开远了,消失在她的视野外。
慕小小心头怦怦直跳。
刚才那匆匆一瞥,让她想起了救她的那个戴着墨镜的神秘男人。
那个男人也戴了顶宽沿帽。
在这个季节,戴这种帽子的人本就不多,却让她一连遇到两个。何况这个人还在开车,开车需要戴帽子吗?
他就是那个男人吗?
如果是,那问题可就复杂了。
慕小小怀着复杂的心情下了车,关好车库门,回到二楼她的房间。
她站在窗前,靠在拉了一半的窗帘上,望着窗外的夜空。
今晚的事让她心绪不宁,让她没办法安心坐下来休息。
她发了一会呆,正想进去,却突然听见楼下传来车子开动的声音。
她心头蓦地动了一下,朝下望去。
她又看见了那辆车,那辆先前跟在她后面的车,她不假思索,出于本能一般朝后缩了缩,躲在了窗帘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朝下看。
那辆车从楼下经过,没有放慢速度,也没有停下,就那样开走了。
慕小小依稀看见,开车的人似乎抬头望了一眼她这边。
但因为从上往下看,车窗挡住了一部分人影,她没看见他是否戴了帽子。
甚至,这辆车是否就是刚才那辆,她也不是十分确定,只觉得这辆车跟先前跟在她后面的那辆很相似。
也许,这根本就是不同的车辆,是她太敏感了?
慕小小靠在窗帘上,愣了一会,来到床上,仰面躺着。
她大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影影绰绰地走过无数影子,有在僻静的街道上企图对她非礼的醉汉,有戴着墨镜救她一命的神秘男子,还有那辆跟在她后面的车子。
从那天起,慕小小每次呆在这个房间,总是不时走到窗前,站在窗帘旁边,朝下望那条笔直的公路。
若是听见有车辆经过的声音,心便会莫名地紧张起来。
每次出门,她也总是习惯性地朝路的两旁张望。
她再没有见过那辆车。
她不知道,那晚覃天救过她之后,第二天就换了辆车。
他不想暴露自己。
慕小小如常工作生活,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件事给她造成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