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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程箐说:“小小,你有没有觉得,其实覃兆煌很可怜。”
覃兆煌重重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他长这么大,别人只有仰视他的份,他怎么会可怜?
这世上竟然有人说他可怜?
然后他听见慕小小问:“为什么你说他可怜?”
程箐叹息了一声说:“你想啊,他一直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不懂得被人爱和爱别人是什么滋味,家庭也没有,孤寡老人一个,怎么会不可怜呢?”
尽管没有见到她本人的面,尽管隔着监控设施,覃兆煌仍然能够感觉到程箐满满的同情之意。
高傲自负的人最厌憎的就是别人的同情,覃兆煌此刻就是这样。
若是程箐就在他面前,他一定会用最尖酸刻薄的话语来反驳她,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可惜,现在他是在偷听,没办法反驳,一腔怒气只能憋在心里,发不出来。
他心里忿忿不平地想,这个女人,竟敢说他是个孤寡老人?竟敢说他可怜?
他明明很年轻的,明明过得很幸福满足的好不好?
好象嫌他还不够愤怒窝火似的,他听见慕小小也叹息了一声,说:“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覃兆煌落到这一步,实在是只能怪他自己。”
覃兆煌听到这儿,不由得挑了挑眉,他有可恨之处?
还有,什么叫落到这一步,好象他现在真的很落魄很可怜似的。
他真想问问慕小小,他到底可恨在什么地方。
他几乎就忍不住要打电话过去,质问慕小小了。
好在程箐象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般,替他问了出来:“小小,为什么这样说呢?他有什么可恨之处?”
“他辜负了很多人啊,”慕小小控诉,“首先他辜负了他的父母。他父母对他那么好,可是他却一走了之,连他们过世都没有回来看上一眼,你说他是不是很不孝?”
程箐说:“是啊,这样看起来,他真的很不孝。不管有什么借口,都不能对父母不闻不问啊。唉,不知道他父母辞世的时候该有多伤心呢。”
这回,覃兆煌倒是没有象刚才那样生气了。
他在沉思。
从来没有人如此直接地控诉他对父母的罪行,就算覃兆业曾指责过这一点,也并未将话说得这般直白。
覃兆业还是很给他面子的。
可是现在,慕小小以这种最简洁的话语把这事说出来,却让他深受触动。
关于父母的事,这些年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虽然他给自己找了种种借口,可心底深处还是对父母有着歉疚感的。
那边,慕小小接着说:“还不止这些呢。他还负了他的妻子,他妻子对他那么好,全心全意爱着他,什么事都顺着他,还给他怀了个孩子,可是他却在她怀孕的时候,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她。一个女人若不是心死了,怎么会抛下刚出生的儿子自尽呢?”
程箐象在跟慕小小唱二簧似的,马上附和她:“是啊是啊,他真是太对不起他的妻子了。只要是个人,都应该会被这样的爱感动。可惜啊,覃天的妈妈嫁给了这样的冷血动物,真是太可怜了,也太没眼光了。”
覃兆煌内心又一次被触动。
对于姚馨语,他的感觉很奇怪,跟别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有时候,他责怪她跟覃兆业和姚素素串通一气,一起来争对他。
有时候,他却又觉得自己错怪了她。若是她跟覃兆业姚素素是一伙的,她为什么要寻死呢?
她的死,似乎更象是在以死明志,在向他证明着什么。
还有啊,他每每一想到姚馨语,心里总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也弄不懂这是为什么。
在科研上极为出色的覃兆煌,偏偏在对待姚馨语的这个问题上犯了难。
理不清剪还乱,说的就是他吧。
慕小小接着又说:“还不止这些呢,他最对不起的人,还有一个。”
程箐马上问:“还有谁?”
“覃天啊,”慕小覃天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被他抛弃了,没有享受到一点父爱。要不是他伯父伯母把他抚养大,让他在健康幸福的家庭中长大,不知道他有多惨呢。如今,好容易他平平安安长大了,也变得很出色了,却又……”
慕小儿突然住了口。
因为她发现,她要是再说下去,一定会露馅。
本来,今天的对话是她跟程箐商量好了的,一起骗骗覃兆煌。
但说着说着,她就不禁动了真感情。
她真想说,如今覃天长大了,家庭事业各方面都很如意,他却偏偏要搅和进来。
他不但让覃天知道了他的身世,还害他被他控制。
他明明没有尽到一点父亲的责任,凭什么要控制住覃天?
慕小小心里就是很窝火。
她本来是个喜欢与世无争的女孩,可是覃兆煌的做法实在是激起了她的愤怒,让她没办法不替覃天鸣不平,没办法不讨厌覃兆煌。
慕小小的话有些脱离脚本,程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口才好,似乎怎么说都会穿帮,让覃兆煌知道,覃天已经把被他控制的消息告诉了她们。
程箐只好拿眼望着慕小小,等待她来圆场。
慕小小揉了揉发酸的鼻子,说道:“算了,覃天已经移情别恋了,我还可情他干嘛?要是覃天跟公主在一起很幸福,也算是他这个父亲总算良心发现,给儿子找到了幸福。不过,我并不太看好这桩婚姻。”
“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