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红日,在经过一天的奔波之后,渐渐地沉下,无力的坠落在远处的河面上,与河面交织成一匹红光灿烂的织锦,草地、树木、大门,乃至整个校园都笼罩在这样的光晕里。
终于考完最后一场,顾敏和同学阮元从考场里走出,“终于考完了,啊啊啊……”阮元夸张地在楼道里大喊,抬手将手里准备的考试资料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丢,过来拽住顾敏的肩膀。
“敏敏,考完试了,出去玩吧--”阮元拖长声音道。
她一头长发齐肩,浅褐色的秀发微微的内扣,娃娃脸大眼睛,撒娇卖萌时很少有人能够拒绝。
顾敏偏头看她卖萌,和自己弟弟小时候撒娇的样子非常相像,不禁弯了弯嘴角,道:“‘我倒是想和你一起去玩,只怕某人不会同意。”说着,她指了指立在道旁高大威猛的男孩,他脚踩橙色运动鞋,同样颜色的球衣被汗水浸湿了贴在身上,站在一旁憨憨地笑着,显然是刚从球场跑来接女友的。
“哎呀,你怎么来啦!”阮元跳到男友前边,娇小的身子正正挡住了顾敏的视线,耳朵却羞红了。
顾敏异常识趣,微微朝两人的方向点了点头,烟青色的长裙转了一个圈,踩着鹅卵石小路上翠绿的树荫远去了。
顾敏家在北方,却在南方的沪城上学,和阮元告别后她在校门口拦了辆车来到了租住的房子里,她没有住校,一来她睡觉喜静,稍有响动便难以入眠,二来她确实有些秘密是同任何人都不能讲的。
到了家里,她先打电话同父母报告了一下近况,道已经买好了明日的机票,让父母放心,再同小弟插科打诨的聊了一会儿,答应一定给他带已经期待许久的全套的漫画书。
煲了长长的一个电话煲,顾敏趴在落地窗的栏杆上,看着夕阳沉下地平线,归家的车辆排成一条银色的长龙在窄窄的车道上蠕动着,挂掉电话时手已经酸掉没了知觉了,心却是温暖而充实的。
最近都在紧张的准备期末考试,难得有这样悠闲自在不用紧张的日子,顾敏松松垮垮地靠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思考着今天最重要的问题:晚上到底要吃什么?
是秦记的牛肉面,饶家的黄焖鸡米饭,还是奢侈一点,让隔壁西餐厅送份西餐过来?他家的牛排酱料不错,顾敏自从吃了第一次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可惜最近都在期末考试期间,为了节省时间她都住在学校寝室,倒是很久没吃了。
“毕竟是最后一晚饭了,还是款待自己一下吧!”
得了,就他了,今天的晚餐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顾敏开始拨打西餐厅的送餐电话,一次,没人接听……两次,没人接听……
奇了怪了,西餐厅都是营业到凌晨的,现在最多不到七点吧,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不应该没人接电话啊。
在吃的上面顾敏一向执着,拿起手机准备再拨打第三次的时候,手机上正好有短信进来,是阮元发来的短信,说今天有反日游行,学校接到上面通知为了“维稳”大局已经封校,她和男朋友今晚的计划已经无奈地从“迪厅狂嗨一夜”改到“寝室与周公下棋”,并问她是否安全到家。
中日之间从近代就是世仇关系,十四年抗日战争,5000万同胞死伤在一线战场,殷红的献血染红了神州大地。
战后美国人出于自己的政治考虑对日本战犯高高提起,轻轻落下,给中日两国之间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国人的受伤的灵魂得不到救赎,便永远留下了深深的伤疤,稍稍一碰便是难以言及的隐痛。
日本没有深刻反省自己的罪恶,将恶行浅浅的埋在薄薄的黄土下,适当的邪风淫雨一刮便结出了罪恶的根苗。
两国之间的仇恨没有因日本战败而消解,而是在世界强国的强烈压制下而沉寂,积蓄着波涛暗涌的力量,只等恰当的时机一来,便是惊天动地的爆发。
而眼下,进入2050年,随着各国洲际防御系统的日趋完善,每个国家都号称自己有了最完善的防御系统,有99.9999的把握拦截到敌方射来的导弹,原子弹再也不是悬在各国头上的剑矢,战争的准备已经做好,只等关键的时机到来。
全世界都在瞩目眼下的中日关系走向,现在,在中国,即使是最懵懂的孩童也知道战争的脚步已经到来,国际学家将现在的中日关系成为“全球最危险的火药桶”。
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现在沪城的反日游行规模愈来愈大,深度愈来愈广。看来今天的西餐是吃不了了,顾敏叹口气,西餐厅接电话的小哥不用说是参加了反日游行,其他的餐厅也不用指望,“好在自来水厂没有罢工。”顾敏边接水边想,无奈地给自己煮了一碗泡面,等待着今晚的恶客上门。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精致的琉璃罩吊灯柔和的灯光照在房间米黄色的壁纸上,将不大的客厅渲染的如家一般温馨。
客厅正中央米白色的布艺沙发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个断了耳朵的兔子布偶,毛茸茸的兔耳朵被主人小心的缝了上去,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主人粗糙的针脚。房间里各种精致的玩具摆件撒落期间,不像一般女孩的房间一样杂乱无章,但绝对可以看出是一个女孩的闺房。
现在,在那个平时顾敏爱抱着兔子布偶边扯耳朵边看电视的白色田园风沙发上,空间管理者如同检查货物一般将顾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准备的不错。”他将断了耳朵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