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烨的声音在低沉的空气中不断回响着，所有人都静默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战小月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却没有挣扎。
她甚至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死有余辜。心里的愧疚像藤蔓一样纠缠着她的心。
掐在脖子上的手怵然松开。
战小月的身体就像是只断了线的风筝，无力的坠落到地上。望着男人胸口涓涓而出的鲜血，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着，她捂着胸口站起来，泪眼朦胧。
眼前的男人皮肤苍白，嘴唇因为失血已经灰白，却依旧挺直身板屹立着，丝毫不输气势。
战小月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胸口，却被林煜给一下拍了回去。
“战小姐，我之前敬你叫你一声嫂子，但没想到你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你知不知道我们老大为你……”
“闭嘴！”陆凌烨的声音低沉有力，气势不减。
林煜不敢再多说，只是狠狠的剜了战小月一眼，扭头对陆凌烨说道，“老大，我送你去医院。”
陆凌烨推开他，冷眼看向面前的女人，“我可以放他们走，但你必须留下。否则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这话像是一个警钟，突然敲醒了战小月，这才想起她和赵莫宁，卡伦都还处于危险中。
她咬了咬牙，对赵莫宁低喊道，“你们先走，我不会有事的。”
赵莫宁不甘心，不甘心再一次在陆凌烨面前落了下风。
卡伦扣住他的肩膀就后拖，“你蠢啊！中国人常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咱们还是听月的，先走吧。”
赵莫宁奋力甩开卡伦的手，往战小月的方向走去，前脚还未落下，“嗙嗙”几发子弹就打在了他脚边的水泥地上。
卡伦吓得出了一声冷汗，连忙拽着他的手臂往出口拽，“你个笨蛋！另一条腿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赵莫宁沉默的背卡伦拉进了车，只是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瞪着陆凌烨。
仇恨像是蚂蚁一样不断在他身上攀爬着。陆凌烨这三个字，成了他心头的钢针，动一下疼，不拔却会致命。
不知过了多久，开车的司机突然将车停了下来。
卡伦疑心是中了陆凌烨的计谋，连忙推醒了因为疼痛昏睡过去的男人。
赵莫宁的腿疼得厉害，子弹紧靠着他的骨头，稍微动一下都撕裂一样的疼。
“怎么回事！”他眉头微蹙，惨白着脸眼神质问。
“赵先生，我们们老板想见你。”司机说完推开车门就走了出去。
赵莫宁被卡伦搀扶着走下车，稍微动一下，鲜血就顺着他的大腿往下流，只能斜靠在车上。
前方。
一只黑色皮手套的手，从一辆黑色卡宴里伸出来。
严岳撑着车门，走了下来。
剑眉微挑，毫不掩饰眼底的奚落，“赵莫宁我提醒过你，陆凌烨不是个好惹的人。”
“借你的人，我如数归还，你我两不相欠。”赵莫宁并不愿意和他多谈，严岳这个人无利不起早。
他是借了他的“鹰刹”，但他也付了不菲的价钱，两人根本不需要再见面。
“我相信，你现在一定很恨陆凌烨。不如我们联手？”严岳穿着黑色的风衣，秋风将他的衣服吹得鼓鼓的。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笑的十分邪佞，“你要的无非就是个女人，我要的是他的势力。我们各取所需。”
赵莫宁沉吟片刻，突然就笑了。那双黑黝黝的眼睛里，迸射着渗人的冷光。
他抬起头，直视着严岳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我要他身败名裂。”
——
顾氏私立医院。
顾青岩站在过道里，看着icu病房里躺着的男人有些头疼。
他转头睨了一眼始终沉默坐在凳子上的女人，好奇问道，“我说战小姑娘，你是怎么把他折腾成这样的？”
战小月抱着膝盖缩在长椅上，目光涣散。
她扭头盯着顾青岩看了一会儿，答非所问，“你认识我？”
顾青岩一怔，眉头不觉皱在了一起，“你……不记得我了？那陆凌烨呢？”
战小月蹙眉想了想，“我只记得他软禁了我，至于他的样子，我也是前几天才第一次见……”她停顿了下，继续道，“但我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他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当时太害怕了，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为了替赵莫宁报仇？
只是为了彻底摆脱陆凌烨？
说到最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顾青岩若有所思的摸着腮帮，突然眼光一闪，他垂首低声问道，“那你记得你是怎么到松江公馆的吗？”
战小月愣了一下，显然不知道顾青岩口中的松江公馆指的什么。
“你说的是他软禁我的那栋房子？”
“软禁？”顾青岩莫名其妙，陆凌烨是霸道，整天板着个脸凶巴巴的。
可对战小月那是真没话说。
顾青岩想了想，起身将战小月拉到窗前，“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战小月心里被愧疚塞得满满的，连看一眼都不敢。
顾青岩继续道，“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狼狈虚弱，从我认识他起，他就是孩子里的小霸王，没有人敢忤逆他半分。”
“从十三岁起，他就开始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无论是体能还是作战思维。为的就是让他有足够的能力对抗一切外敌，你真的以为，他躲不过你那一枪？”
战小月错愕，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