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这才松缓了语气,又似聊家常般的问:“你母亲可还好吗?当年她一个姑娘家,在皇宫的赏花宴上,就有勇气不顾一切的求老祖宗给她赐婚,还说非你父亲不嫁,老祖宗被她的这份执着感动,就成全了了她,给她赐婚。w,中意的那个人若是错过了,可能就是一生的遗憾,这辈子再也找不到能与自己贴心的人了。”
顿了顿,太皇太后又叹道:“这些年,看着你们这些孩子们都长大了,娶妻生子,小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老祖宗看着打心底里觉得高兴。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肩上责任重大,后宫更是得有个可心的人伺候着,皇后主掌六宫,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这个时候还不就得靠其他嫔妃来替皇后周全着吗?”
傅光听的头上冷汗涔涔,太皇太后看似在聊家常,东一句西一句的不着边际,可她哪句话是废话了?她分明就是在说,她是他们傅家的恩人,成全了他父母的好姻缘,没让他母亲做个伤心人遗憾终生。既然你们都把小日子过舒服了,那也得让皇上把日子过舒服了不是?不然岂不就是不懂的知恩图报,她岂能轻饶了他?
谁不知道后宫皇上最看重的就是皇贵妃,太皇太后这是有意想要保下她了吧?就算不为别人,也是为了让皇上安心。
傅光诺诺的应着,“是,老祖宗说的是,微臣一家不敢忘了老祖宗的大恩大德。必当鞠躬尽瘁辅佐皇上,以报答老祖宗的恩情。”
“如此就好,你也还算是个明白人。”太皇太后握着皇帝和皇后的手,硬硬的将两人拉扯在一起,丝毫也不顾及皇后尴尬的神色,和皇帝满脸的不情愿,不容反抗的命令道:“皇后是我中意的孙媳妇,皇上再忙,也该时常抽空过去看看皇后。从今儿个开始,皇上每晚就宿在皇后的椒房殿吧,在皇后没有身孕之前,皇上不许再翻其他嫔妃的牌子。”
“皇祖母,您怎么可以……”皇帝试图抗议,可是看到太皇太后眼眸一凛,萧珺后面的话,生生的给噎在了嗓子眼里。老祖宗行事都是先施恩后求人,给皇后这么大一个恩典,自然不是白给的。
皇帝嘴角抽了抽,垂首应道:“是,朕遵老祖宗懿旨。”
皇后心里暗觉欣慰,她早已猜到了老祖宗的意图,虽然心里不高兴,可若能有个自己的孩子,谁还能动摇的了她的后位?说到底她所做的所有事情,不过都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地位朝不保夕,心里不踏实而已。如今老祖宗给了这样一个求之不得的恩典,打消了她这辈子最大的顾虑,纵然是交换条件,也是值得的。
皇后暗中轻叹,老祖宗真是将人心都摸的透透的了,这世上哪有与人做交易,三言两句就能让人欣然接受还心存感激的?可老祖宗就是有这个本事,不着痕迹就与她暗中达成了协议,这样的本事,谁能学得来?
也惟有皇子,才值得她放弃辛苦筹谋的一切,放清辰一马。
太皇太后见皇后没有异议,这才吩咐说:“傅光,那就把你查到的事情说给老祖宗听听吧,老祖宗年纪大了,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的,说了这半天的话,东拉西扯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们做小辈的多担待着些,就当是对我这个老婆子尽了孝心吧。”
傅光忙笑道:“老祖宗说哪里话,能够有幸听到老祖宗的教诲,那是微臣的福分,多少人想听老祖宗指点几句,还没有那个荣幸呢。”
他略一沉吟,想了想继续说:“今天桑贵容在假山上被人杀害,微臣查出她体内有中毒的迹象,也就是说,她中毒之后狂躁不安,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而世子殿下……大概也是出于自保,才不小心误杀了她。”
这时候萧珏忙补充道:“傅大人,那把刀可不是我的……”
傅光温声应道:“是,那把刀不是世子殿下的,微臣适才已经盘问过桑贵容的贴身婢女,她说那是她们小厨房里用来切瓜果的一把刀。雪地上的脚印杂乱不一,许多已经无法辨认,只有云岚的几个脚印是完整的,所以微臣无法确定,也没有找到可靠的证人证明皇贵妃究竟有没有上去过。但另一条下山的路上,却有世子殿下和小陆子的脚印,所以微臣确定,世子殿下确实去过澄瑞亭。另外微臣还发现了其他可疑的地方,山顶上一些隐蔽之处,还发现了别的男子的脚印,桑贵容之所以会心智不明的要杀人,可能是受了别人的陷害。”
清辰手里握着的衣角,早已经被冷汗浸透,这会子听他如此说,一颗悬着的心,才稍微放松缓了些。她知道傅光不可能找不到她的脚印,他只是想顺了皇帝和太皇太后的意罢了。他话里漏洞疑点百出,只秦婉仪说的那三行脚印是怎么回事,他掩过不提,就证明他是心中有数的。
皇帝点了点头,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说:“那也就是说,皇贵妃其实与此事是没有关系的,世子误杀了桑贵容也是事出有因,既然如此,不如先把桑贵容入殓,其余的事情还是交给傅大人来清查好了。是谁给桑贵容下的毒,山顶上又为何会有其他男子的脚印,傅光你务必要查清楚,给朕一个合理的交代。”
傅光忙应道:“是,微臣遵旨。”
皇帝想了想又说:“皇祖母,既然世子也是被人所累,确实有些无辜,朕不忍心多加责怪,且梁地只有他一个继承人,自然是不能削爵的,不如就罚他半年的俸禄,您看如何?”
太皇天后点头道:“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