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的瞥了叶涵玉一眼,本不过是在平淡的陈述一件事情,此刻看来却总觉得像是在示威了。非但没有被挑拨,她与良婕妤反而更显亲密,叶涵玉心里必然是不好受的吧?
果然就见贤妃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极不自然的撑着脸上的那几分欢喜,颤声道:“早知道,适才就该跟含瑛姐姐道喜的,正四品的淑仪,多少人得熬半辈子才能得来的位分,没想到你一句话,就为她争取到了,也难为你如此大方。不过想想也是,如今你是皇贵妃了,你说加封谁,只要你高兴,皇上必然是会顺着你的。”
清辰淡淡道:“不是因为皇上顺着我,而是因为含瑛姐姐她品德良善,当得起皇上的封赏。像怡嫔和舒贵人,都可以凭借家里的功劳青云直上,可是含瑛姐姐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是个六品的婕妤,不是因为她父兄与朝廷无功,只是她淡泊无求惯了,所以才会被人看轻。如今封她为正四品的淑仪,本就是她该得的。”
“可是她……算了,反正皇上不介意就好。”对这样不忠心的人,皇上居然也会看在清辰的面子上如此厚待,让她着实不服。叶涵玉暗自咬了咬牙,心里的那口气上来顶的胸口疼,眼眶也有些发酸,不知道是吃醋还是嫉妒,反正心里就是窝着一团火,总觉得清辰对良婕妤太好了,她都没有这样帮过自己,究竟是凭什么?
心里一急,咬牙佯装要去抱珩儿,却故意碰到孩子的手臂,珩儿手里的布老虎砰的一下撞在了清辰面前的茶杯上。
也就在这眨眼间的功夫,贤妃慌忙伸出手去扶住了那杯滚烫的热茶,杯中的茶水悉数泼在了她的手上,才不至于让茶水倾倒在清辰身上。
贤妃一声惨叫,清辰也被这突如起来的状况吓的一声低呼,然后最先伸手抱走了珩儿,将她交给站在身旁伺候的静书手里,这才又急忙吩咐云岚说:“快上冰水,拿治疗烫伤的膏药来。”
叶涵玉却顾不得自己,慌慌的问:“辰儿,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你?”
清辰拿帕子小心的擦着她手腕上的茶水,蹙眉道:“姐姐也真是的,这么热的茶水,你居然就敢用手来挡,万一烫坏了怎么办?”
“这么热的茶水,若是倾倒在你身上,岂不也要把你烫坏了?”叶涵玉握住清辰的手,温声道:“你别怕,我不疼,虽非亲姐妹,可在我心底,你就跟亲妹妹是一样的,保护你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危急关头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清辰此刻是真的有些看不透她了,当年皇后的生辰宴会上,冯婉容出来献舞,不小心踩到一粒桂圆摔倒,撞在正要上来奉茶的婢女身上,当时叶涵玉就是那样毫不犹豫的拿袖子遮住了她的脸,那时候,也是一杯滚烫的热茶,悉数倾倒在了她的手腕上,为自己挡下了一劫。那时候的叶涵玉,清辰是真的信任她,也知她是真的心疼自己,可是现在,她说的话,她还该相信吗?或者说,她还敢相信吗?
目光复杂的望着面前的女子,几经挣扎之后,清辰终是动容道:“姐姐,我知道你疼我,你对我的好,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会一直记在心里的。”说着这样连自己都觉得感动的话,可是她却分明感觉到心底是凉的。
锦秀端了冰水来,清辰亲自为她冷敷,又亲自为她上了药,事事皆是自己亲手来做,叶涵玉看她那殷勤关切的样子,想也许自己的苦肉计成功了,不然她不会以皇贵妃之尊,屈就来伺候自己吧。
忙活了半天,叶涵玉起身告辞,清辰便又当着她的面吩咐锦秀说:“今天不是顾太医当值,孙太医的医术也是很好的,你去传话,让他过华羽宫去看看叶姐姐手上的烫伤。”
锦秀忙应着去了,叶涵玉笑道:“你这药膏就很好,抹上清凉的很,一点都不疼了,何必再劳烦太医跑一趟?”
清辰嗔道:“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主子他是奴才,难道主子烫伤了手,让他过来看看,还是劳烦他吗?伺候主子本就是他们的本分,不然白养着他们做什么?”
“瞧把你给厉害的,果然掌管后宫的人,架子就大起来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横竖也不是什么大事。”叶涵玉用一如往常的语气跟她说着话,然后拉下一点衣袖,遮了手上的烫伤,毕竟手上抹了绿色的药膏不大好看,“那我先回去了,时辰不早了,你也该为皇上准备晚膳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伺候好皇上才是最重要的。”
“姐姐心里就只惦记着皇上,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清辰将她送至宫门口,又叮嘱道:“姐姐这两天小心着些,千万记得按时换药,烫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若是留个疤多难看。”
叶涵玉无所谓似的笑道:“哪就这么严重了,好了,你也别啰嗦了,快回去吧,珩儿也该喂奶了,我走了。”
清辰忙道:“那我改天得了空,再去看姐姐和珩儿。”
叶涵玉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带着静书和珩儿转身走了。
清辰望着她的背影,心情复杂难言,目光却一寸寸冷沉了下去,云岚在一旁轻声提醒道:“娘娘,贤妃已经走远了,我们该回去了。”
“云岚,你说贤妃的真心究竟是什么,我是真的有些看不透她了。”轻轻叹息一声,虽然对她之前做的事很心寒,可还是希望她能迷途知返,那样她还是愿意原谅她的。就算回不到从前,但是至少还能和睦相处不是吗?
她是抱着这样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