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心里想着事情,不留神被脚下高低不平的鹅卵石绊了一下,幸好有皇帝扶着,萧珺有些心疼的说:“你眼睛还未康复,深更半夜还要跑这一趟,辛苦你了。(..)”
“辛苦些也没什么,但愿舒贵人没事才好。”心里隐隐有些气恼,虽然之前舒贵人对她多有不敬,可清辰却也并不希望她在这个时候丢了性命,不然一来会有人以为是她挟私报复,二来,才替皇后执掌六宫就出了人命,到底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到得启祥宫的时候,清辰见舒贵人宫里的宫人都跪在外面接驾,惟独贴身服侍的紫云和紫汐没在外面,便知道她们必然是在内室守着自己的主子呢。
随着皇帝进了殿内,果然就见那两个丫头在内室门槛外跪着,趴伏在地上也看不到她们的神情如何,清辰便吩咐道:“都进来吧,本宫有话要问你们。”
那两个丫头忙应着起身跟了进来,清辰随着皇帝先去探望舒贵人,见她躺在**上脸色苍白,嘴唇却是乌紫色,指甲也有些泛青,这样强烈的对比,让看到的人不禁身上一阵恶寒。人正昏迷着,皇帝坐在**前拿起她的手臂搭了脉搏,又撑开舒贵人的眼睑看了下,这才放心道:“不打紧,样子虽然可怖,可舒贵人中毒不算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皇帝话音未落,便见孙德信和顾云枫急匆匆走了进来跪道:“臣等参见皇上,皇上吉祥,皇贵妃金安。”
萧珺起身道:“这个时候就别拘着那么多的礼节了,赶紧过来看看舒贵人,先救人要紧。”
两位太医忙答应着开了各自的药箱开始忙活起来,趁这个空档,清辰便问跪在地上的紫云:“你家主子究竟是怎么中毒的?舒贵人正在禁足期间,不可能接触到外人,那么就必然是有内鬼在作祟,所以你们最好说实话,否则可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紫云和紫汐的脸上均有惶恐之色,大概是因为舒贵人突然毒发将她们二人给吓着了,饶是过了这么久,脸色还这么差,神色惊慌不定。
紫云磕头道:“娘娘,奴婢不敢撒谎,自打我家小主被禁足以来,奴婢们伺候起来越加小心,所有外面进来的东西,奴婢都用银针验过毒,没有任何问题。今天的晚膳,小主用过之后剩下的全都赏了奴婢们,小主吃过的东西,奴婢们都吃过,可是不知为何,小主忽然就中了毒,可奴婢们却安然无恙,奴婢们愚钝,怎么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清辰心中冷哼,舒贵人果然是有心放着她的,只是防来防去,还是被人给算计了。
“饮食没有问题,那舒贵人就一定吃过你们没有吃过的东西,你们再仔细想想,晚膳后,舒贵人还进过哪些东西?”
紫汐与紫云对望了一眼,用心想了许久,还是坚决道:“回娘娘的话,小主晚膳后没再进过任何东西,连奴婢新做的糕点也没动着,就是饮了两杯莲子茶,可那茶是奴婢亲手泡了端上来的,绝不可能被人动了手脚,娘娘不信,可以请两位御医查验一下。”
倒也不用那么麻烦,清辰转头就见暖炕的炕桌上放着盏茶,里面还有不少剩余,便拔下头上的银簪子在茶水里试了试,簪子没有变色,便证明那茶确实是无毒的。
如此可就奇怪了,看舒贵人的样子,那毒必然是从口而入,不然她不会中毒这样厉害,难不成她是刻意服毒,只为博取皇上的同情?倘若此事查不出缘由,皇上必然是得要安抚她,就为了得到那三言两语的温言安慰,不惜伤害自己,这样的代价会不会也太大了些?况且这可是毒药啊,就算服用的剂量不足以致命,可若拖延的久了,也难保不会伤身,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清辰边忖着,便四下里打量着这间屋子,见墙角还放着几个空架子,便知道舒贵人骤然从嫔被降为贵人,内务府的那些人必然是来作践过了,不然原本该摆放东西的地方,不会都空着。
皇帝见她凝眉深思,并不出声打扰她,任由她将这屋子里的东西都细细过目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了暖炕上的针线笸箩里。
皇帝见她的目光越来幽寒,盯着那针线笸箩似乎在想着什么,正要伸手去拿,便听清辰疾声出言阻止道:“皇上别动那东西,在没有查出舒贵人因何中毒之前,皇上不要动这里的任何东西。”
皇帝若有所思的问:“你怀疑她是因为动了什么东西才中毒的吗?”
“臣妾只是猜想而已。”清辰转头问紫汐,“你家小主今晚可有做过针线活吗?”
紫汐慌忙点头道:“是的,晚膳后没什么事,小主就就在灯下绣了个扇面,可是才绣了不到一半,就忽然中毒了。”
清辰又接着追问道:“那前些天,就是在禁足之后,她可有做过绣活?”
紫汐想了想说:“没有,小主前些天心情不好,哪有心思做这些事情,也就是这两天才适应下来,今晚闲着没事,才让奴婢给找了花样子,说是想做绣活……”
她话未说完,清辰便又追问道:“那舒贵人做绣活用的丝线,是什么时候领的?”
“有之前剩下的,也有这几天新送过来的份例。”紫汐望了那笸箩一眼,说:“小主今晚用的丝线,好像是内务府着人新送过来的那些。”
话说道这里,萧珺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吩咐顾云枫说:“你过来看看,这些丝线是否有问题。”
“是,微臣遵旨。”顾云枫刚和孙太医给舒贵人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