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眼睛一亮,也凑过来虚声虚气的说:“我家贵人说的都是真的,就在肖贵人住进来的前一晚,我还听到摇华轩有人在唱歌,唱了一会,又好像有女人的哭声,那声音听上去可瘆人了。”
肖贵人脸都白了,却还是色厉内荏的厉声道:“你少在这装神弄鬼吓唬人,我可不是被吓大的。莫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就算有,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也不会来找我。”
锦秀细看肖贵人的神情,见清辰和锦心的话显然是起了作用,也像是很害怕的样子,小声的问道:“听说人死了,七七四十九天是回魂日,兰贵人若是回来看到自己的寝殿早已被人占了,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说她会不会生气?生气了会怎样?”
清辰拍了拍胸口说:“你说的是真的吗?这样算来,离兰贵人殁了的日子,也快要到第四十九天了,你赶紧去宫里的佛堂请几道符咒来贴门上,别让她走错了门,找到我们这边来可就麻烦了。”
“你,你们……”肖贵人此刻已经是又气又怕,“我要告诉皇上,说你们在这妖言惑众,居心叵测故意吓唬我。”
清辰正色道:“肖贵人,我们可真不是故意吓唬你,不信你晚上好好听听,是不是有人在唱歌。还有,摇华轩的几个奴才里头,有几个就是旧日侍奉兰贵人的,你可以问一下她们兰贵人是怎么死的?她死的不明不白,本就怨气极重,说不定回来的就是个厉鬼,宁可信其有,你也快让人去佛堂求些符咒保平安吧。”
肖贵人身后的碧淑神色极为不善,口气也硬气很多,显然是个有些见识的丫头,“贵人,您别听她们胡说八道,人死如灯灭,哪来的什么鬼?再说了,天子威重神鬼不侵,任他是什么邪祟也不敢近皇上的身,有皇上在您怕什么呢?”
清辰见这丫头倒是不错,比她这外强中干的主子可强多了,便笑道:“碧淑说的也对,不过天子再怎么威重,肖贵人也得要见得着皇上才行,听说这几日都是林婉仪在侍寝,皇上好像特别喜欢她呢。”
肖贵人显然是被最后一句话刺激到了,一激动脸也有些发红,口不择言的怒道:“林婉仪有什么好?也不过是仗着太后和皇后的势罢了,皇上怎么会喜欢那个丑八怪,不过是不想落了两宫的面子而已。”
清辰拿帕子掩了掩嘴,只当没听见她说什么,碧淑忙提醒道:“贵人说什么呢,这话若是被皇后听见了,贵人可是要受责罚的。”
肖贵人的脸色气的泛红,清辰也不再言语。正此时,内务府的一个小公公托了个锦盒过来,先向两人请了安,然后才走到肖贵人面前说:“肖贵人,这是姝妃娘娘赏给您的胭脂念奴娇。”
“念奴娇?”肖贵人吃了一惊,“这不是外藩进贡的胭脂吗?宫里也就只有皇后娘娘和姝妃宁妃才有,怎么突然赏了我?”
那小太监笑道:“姝妃娘娘听说皇后娘娘赏了林婉仪这样的胭脂,皇上说很喜欢那胭脂的香味,姝妃娘娘认为既然是一同进宫的,就不应该厚此薄彼,因此让奴才给叶容华和肖贵人各送一盒过来。”
姝妃打从在王府起,就和皇后不合,如今见新入宫的林婉仪受宠,自然是要出来横加干涉的,她赏这盒胭脂的意图肖贵人倒也能明白一二,无非就是要她们和林婉仪争宠,便高兴的接了递给身后的碧淑,然后对那小太监说:“有劳公公了,嫔妾晚些亲自去向姝妃娘娘道谢。”
那小太监忙道:“娘娘说了,肖贵人若是念着娘娘的好,记在心里就行了,不必特意过去谢恩,省得让人说闲话。”
肖贵人心领神会,“那就请公公代为道谢吧。”
那小太监走后,肖贵人冷哼一声,不屑的瞪了清辰她们主仆一眼腿脚发软的走了。
肖贵人一走,三人就忍不住大笑起来,清辰转身回屋,锦心问:“贵人为什么要拿兰贵人的事情吓唬她?”
清辰笑道:“让她晚上睡不着觉,白天她就没那么多精神来寻事了,就算我没有皇宠,也绝对不会任人践踏。我只是不想争而已,却不代表我哪里不如人。她若还不知收敛,我必让她付出代价。”
锦心回头去看锦秀,两个人递了个眼色,然后会心的笑了。
晚间清辰睡的比较早,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没有网络,除了看书抚琴外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实在是让人抓狂的很,她刚穿过来那会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适应这乏味的夜晚。
睡到半夜,突然听到一阵轻渺的歌声传来,清辰募得睁开双眼,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子夜歌声本就诡异,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那嗓音与兰贵人有些相似,但却不似往日那般清甜婉转,更多了几分幽怨哀凄,十分的瘆人。
说不怕是假的,深宫怨气重,鬼神之说便是不信也难免心存敬畏,她抖擞着伸出手去拨开床帐,见室内空无一人,这才想起除了在病中,她屋里平时是无人守夜的。她不习惯自己睡觉的时候有人守着,总觉得别扭。这个时代的很多事情,她现在依然不能适应。
好在屋里燃着蜡烛还有光亮,她心里发慌,下得床来刚要去喊人,突然想起白天锦秀和锦心那诡异的笑,刹时又坐了回去,无奈的摇了摇头躺下继续睡觉,这夜半歌声八成是那两个丫头捣的鬼。
也不过一会的功夫,这熙和宫又恢复了平静,清辰嘴角微扬,翻了个身拉了拉被子就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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