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淑仪想了想说:“看她今天坐的那个位置,皇后也没有意见,想来最低也会是个嫔位,左不过就是等着皇上加封的圣旨罢了。”
清辰指着路边一个青花方瓷花盆里的菊花对和淑仪笑道:“但愿她能顺利加封,若是一开始就不讨皇上喜欢,以后怕是更难得到圣心垂顾。”
和淑仪见那盆菊花不知是怎么回事,许多花苞还未开放就在枝头枯萎了,思及清辰话里的意思,顿时就明白了她意有所指,“既然是有本事的人,那我们就静坐观戏有何不好?”
用过早膳没什么事,清辰便将这几晚熬夜赶出来的一件鸦青色金龙腾云图样的夹棉披风折好了,想给皇上送过去。
听说最近萧珺总是批奏折到深夜,清辰怕他夜深着了凉,就给他赶制了这件披风。她来到御书房的时候,远远看见秦雪颜提着个食盒走了进去,清辰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将衣服给他送过去。
刘安进去通报,出来回话的却是福泉,福泉的脸色有些为难,支支吾吾的说:“容嫔娘娘,皇上今儿个要批的奏折实在太多了,忙不过来,说先让您回去,等得了闲再去看您。”
清辰知道御前当差的人,皇上若是说不见,他们大都是这一套说辞,这还算是客气的。心里很不舒服,刚才明明就看见秦雪颜进去了,可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勉强笑道:“既然皇上忙,那本宫就不打扰了,如今夜里越来越凉了,公公记得给皇上添件衣服。”然后将手里的包袱交给福泉,“这是本宫做的,公公替我转交给皇上可好?”
福泉见她并不为难自己,忙笑道:“娘娘做的,皇上自然是喜欢的,奴才多句嘴,娘娘若总是这样细心的为皇上着想,皇上定会更看重娘娘的,这入了宫娘娘以后的荣宠还不都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吗,娘娘的福气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还望娘娘多多惜福才是。”
清辰隐约听出了福泉话中有话,可又摸不着头绪,只好温和的点了点头,“多谢公公吉言,有劳福公公了。”
福公公又躬了躬身说:“那娘娘慢走,奴才就先进去了。”
她看着福泉捧着衣服进了御书房,这才有些闷闷不乐的转身离去。
福泉见秦雪颜悄无声息的站在一旁,脸上也是尴尬的很,皇上懒得用她拿来的点心,而且头也不抬只顾着看奏折,她又不敢吭声,只能在一旁干站着。
原本她听见他不见容嫔,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可他不见别人,却也不搭理自己,这样没有存在感,实在让人坐立不适。
福泉将包袱托在手里,走到皇上跟前轻声道:“皇上,容嫔娘娘走了,让奴才将这个转呈给皇上。”
萧珺转头瞥了一眼,不冷不热的吩咐道:“打开。”
福泉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解开包袱,将那件鸦青色的金龙腾云披风给抖了开来,料子选的是上好的蜀锦,黑色的缎面,金色的刺绣,大红色的衬里,威严庄重,里面薄薄一层棉花,正适合这个季节晚上穿。
皇上紧蹙着眉头,盯着那披风上栩栩如生的金龙半天不言语,他不说话,福泉也不敢动,就那么衣架子般撑在那儿。
萧珺出了好一会神,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半天才问:“她走得时候说了什么?”
福泉轻声回道:“容嫔娘娘走的时候,嘱咐奴才说早晚天凉了,要注意给皇上添衣服,别让皇上着了凉,别的也没吩咐什么。”
萧珺记得之前去她宫里,并未看见这件衣服,便知道是她赶制出来的,皇帝接过衣服,又看了几眼,轻叹了一声,“让朕拿你怎么办呢?”
然后又递给福泉说:“留着晚上备用吧。”
福泉这才轻吁了口气,十分欢喜的说:“是,奴才知道了。”
这些天,皇上心气不顺,光茶杯就砸了好几个,御前伺候的人也发落了好几个,如今个个都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伺候着,惟恐一句话不当就会被赶去杂役局受苦,今儿个皇上的脸色总算是拨云见日,他们那悬着的心也可以放回肚子里去了。
萧珺这才想起还有一个秦雪颜在一旁杵着,便吩咐道:“朕忙的很,你若没事就先回去吧,太后宫里的糕点,朕吃着并不是多么合口,以后不必再往这送了。”
秦雪颜脸红了红,感觉这个表哥的性子真的是比小时候冷淡了许多,头一回来御书房,也不敢赖着不走,便福了福身十分不情愿的说:“那雪颜就先告退了,表哥国事虽然繁忙,可是也要注意休息,等雪颜做几道表哥爱吃的点心再送过来吧。”
这话不过就是给自己找回面子罢了,萧珺并未抬头,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并不想十分给她难堪,可若不冷一冷她,这御书房以后她怕要天天过来聒噪,也只能这样了。
福泉偷眼觑着皇上的神色,见他如川的眉心逐渐松散开来,不禁偷偷抿了抿嘴。
这一忙就是一整天,晚间萧珺看完折子,低头望着身上的披风,这一看就是好一会,忽而皱眉道:“难不成这是送给朕的离别礼吗,你做梦!”
福泉见皇上又要发火,慌忙劝道:“皇上别生气,这好歹是容嫔娘娘的心意,如果不喜欢,大不了奴才给收起来就是,皇上都劳累了一天了,可千万别再因此气坏了身子。”
萧珺起身,咬牙一字字道:“备撵,朕要去桐花宫看看她在做什么!”
清辰其实也没做什么,一想起今天秦雪颜的事情,心里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