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给锦心递了个眼色,锦心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过来收拾小桌上的东西,“这可是皇上下的圣旨,娘娘可不能不遵从。院子里的那几盆菊花也是好品种,这几天不知怎么眼看着就要枯萎了,娘娘以前是最会侍弄花草的,不如去看看是怎么了?”
云岚也附和着说:“是啊,娘娘出去那会,内务府着人送来不少花草,看着都不错,只可惜没人会养,少不得要辛苦娘娘了,不然白白放着枯萎了岂不可惜?”
清辰见她们一唱一和的,少不得要起身出去看看,“那菊花是温室里养的,这个季节晚上怕是得要搬到屋子里了,而且也不能浇太多水。”
锦心跟在后头,见她扶着云岚的手出了门,才偷偷对锦秀笑道:“还是皇上了解咱们娘娘的心思,知道她抄经必然心情抑郁,弄了这些东西来,每天照顾着这一院子的花草,动动手分分神,虽劳累些,可看着这些花开的这么好,心情就能舒畅不少不是?”
锦秀嫌她聒噪,忍不住催促说:“你还不去帮忙?半院子的花草,真让娘娘一个人忙活到天黑吗?”
锦心都跳出门槛去了,又回头问:“你怎么不去?”
锦秀指了指小厨房说:“娘娘今天心情不好,晚膳怕是又要免了,我得看着给她炖个燕窝羹,要不你去?”
锦心嗖的一下不见了人影,“我还是去帮忙干活吧。”
因着皇后要带着众嫔妃起驾回京,时间匆忙,顾婕妤的棺椁三天内便被送往皇陵安葬。
和淑仪临回宫这一天,带着一盒子点心来探望清辰,却被木头脸苏越拦在了桐花宫门外。
清辰见到送进来的点心时,和淑仪已经回去了,见是她最喜欢吃的玫瑰糕,便拿起来尝了一块,吃到一半在糕点里吃出一张字条,展开来一看,她不禁浑身一震,手里的糕点“啪”的一下就掉在了地上,她这才知道那天给和淑仪的字条她还未来得及看,就被刘安收走了。
这下她是彻底的慌了神,皇上居然算计的这样精细,看来是势在必得了,她如今还能指望谁把消息送出去呢?
他可以宠她疼她,却绝不会姑息秦子朔,只要拿到人那就必死无疑,她决不能让他落入皇上的圈套,可心里焦急的没有半点主意,萧珺不来,她连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内务府再有人来送东西的时候,她问:“小胤子公公呢,他怎么不来?”
那小公公回道:“回娘娘的话,皇上指了胤总管随着皇后娘娘回宫了,娘娘若有什么事,交代奴才也是一样的。”
“算了,你回去吧,本宫没有什么事要交代了。”清辰缓缓坐回榻上,用力攥紧了身下的被褥,皇上这是断了她所有的退路了,这个小公公又不知道可不可靠,如此重要的事情,她并不敢轻易托付。
偌大一个行宫,嫔妃里头只剩了她在此,无人可以求助,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清辰决定再冒一次险。她知道,就算惹怒皇上,至少他不会杀她,只要能救下秦子朔,她受再大的惩罚都认了。
一大早起来,她悄然到宫门口望了一眼,发现外头居然没有一个人,那些戍守的侍卫不知何时撤走了。
清辰心里一凉,她知道这是个圈套,皇上在这个时候撤掉了所有人,就是要让她去通风报信,然后将她们一举拿下。可明知是个陷阱,她也不得不往里跳。她不出现,皇上会直接杀了秦子朔,也许有她在还能暂时保下他的性命,况且及时通知他逃走也许还来得及。
她只带了锦秀急急的往西苑而去,并不知道那里如今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深秋的山林一片萧瑟肃杀之气,山路上尽是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软的却让人心里并不踏实,惟恐一脚踩到被树叶覆盖的陷阱会将人摔成重伤。
清辰今天穿了一件橙黄色的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在这万物枯萎的树林里并不显眼,她边走边四处张望,害怕会被人发现,又怕会遇到皇上设下的伏兵。
因为走得急,头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所幸这一路还算太平,并未碰到什么人。
远处高台上,萧珺看到她仓惶急促的身影,微微蹙紧了眉头。
寒林亭是半山腰一座废弃的草亭,因为长时间无人修理,亭子上的茅草都滑落下来,远远看着就像要倒塌了一样,这个地方确实够偏僻,莫说人,连鸟兽都见不到踪迹。
清辰在亭子里等了不大一会,就见秦子朔带着苏狄往这边走来。许久不见他了,还是那副淡然无求,温雅从容的样子,雪白的宽袖衣袍趁着外醒目。只是往日的白玉冠,换做了嵌着红宝石的金冠。
满以为自己再见到他会心跳不已,情绪失控,可是没想到会是如此的心平气静,甚至是冷淡。到此刻她才明白,也许于她而言,她们之间真的就只剩下那一份养育之恩了。
“念伊……”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润好听,缓缓的叩动她的心弦,只这一声“念伊”她已经鼻子发酸,几欲落泪。
可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更来不及询问他是否安好,至于为什么当初弃她而去,她竟然根本就不想再问了。
急急的走到他跟前,用最快的语速说:“先生快走吧,皇上在这里布下了埋伏要捉拿先生,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先生还是逃命要紧。”
苏狄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在秦子朔身后说:“属下到外面守着,主子小心着些。”
秦子朔点了下头,苏狄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