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关切的目光望着余惊未了的清辰,慌忙跪下道:“皇兄,舞蹈虽然是臣弟编排的,可是那道具却并非臣弟让人所制……”
“不关你的事,你先起来吧。”萧珺打断了萧珏的话,“朕相信你不会故意伤害容贵嫔。”
萧珏有些歉意的望着清辰,起身退到了一旁。
今儿个因为有家宴,怕嫔妃醉酒难受,本就有御医在殿外伺候着,顾云枫匆忙进来行了礼,然后随清辰入了偏殿请脉,“娘娘无碍,只是受了些惊吓,晚些时候用些安神汤就好。”
清辰在偏殿稍微休息了片刻,便仍回到正殿坐了静候结果。刚才的事情,究竟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一场意外,她心里也没底,那舞姬总不至于冒着生命危险来害她,除非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底下在座的嫔妃见皇上脸色不好,谁都不敢出声怕惹怒皇上自己遭殃,心里却是幸灾乐祸的很。
不大一会便见福泉上来禀报道:“皇上,老奴刚才着人细细查看了那木架子,发现那横架上被人动了手脚。”
清辰心里一凉,狠狠握紧了椅子的扶手,听福泉继续说:“那木架本是为了拉动彩带用的,架子上的木楔子是为了挂那牛筋绳以便弹跳起来更显轻盈之姿,可是那横木的边缘被人黏上了几把薄薄的刀片,以至于那彩带被拉动的时候摩擦的厉害,生生给切断了。彩带一断,所有的力气便全都转移到了那牛筋绳上,那木楔子吃不住这么重的力量,被硬硬拔了出来又被牛筋绳给弹了出去,这才差点误伤了贵嫔娘娘。”
萧珺狠狠一掌拍在桌上,将皇后惊的浑身一震,“将所有经手过的人全都拉去慎刑司拷打,朕就是宁可全部错杀,也一定要问出究竟是谁这样居心不良想害容贵嫔!”
本是大喜的日子,差点出了人命,皇帝发怒自然是要彻查的,皇后忙劝道:“皇上消消气,这件事情先交由慎刑司去审问,臣妾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姑息了那心怀叵测之人。”
萧珺咬牙道:“杀人偿命,就算没有得逞,朕亦不会留其性命。”
皇后重重叹息一声,似是有些无奈之意,桑婉容适时提醒道:“皇后娘娘,今儿个这大厅里的装饰,不是冷昭仪和郝淑媛帮忙布置的吗,您不如问问她们二位,想必会有所帮助。毕竟负责这些事情的人,心里比我们都有数不是?”
她这话似是意有所指,又似乎只是善意的提醒,皇后的目光望向她们二人,见冷昭仪起身道:“回皇后娘娘,臣妾实在惭愧,虽然皇后娘娘交代了臣妾帮忙筹办寿宴的事情,可是臣妾昨儿个清晨从承坤宫里出来不小心扭了脚,行动不便,这欣华殿所有的事情便由郝淑媛一个人来辛苦筹办了,臣妾委实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皇后的目光随即转向一旁的郝淑媛,见她也慌忙起身道:“皇后娘娘,臣妾只是负责宴饮之事,这道具架子乃是司乐房自己准备的,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宁妃轻蔑一笑,难得露出这样明显的态度,想冷昭仪大概早就洞悉了郝淑媛的不怀好意,这才不惜自伤也要避开嫌疑,以免被她拖累死。
果然就听皇后怒道:“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是司乐房准备的道具,呈到皇上面前的东西你怎么可以不细细检查一番?倘若这道具里头有暗器,万一被居心不良的人伤了皇上,难道你也用你不知道来推脱吗?”
这样愚蠢的借口,委实让人听了冒火,经皇后这一指责,更显的郝淑媛做事粗心大意不堪重用。
清辰多少知道一些,姝贵仪倒台以后,郝淑媛便和降为常在的冯婉容一起投靠了宁妃,皇后此刻落井下石,即便有私心却也说的光明正大义正辞严,容不得郝淑媛推脱责任。
于皇后而言,此事若真是郝淑媛暗中指使人所为自然是最好的,若不是她,皇后也定会治她一个不用心的罪名,以后皇上怕是也不会再予以重用。
郝淑媛惶恐的出来跪道:“皇上,因着歌舞是世子安排的,臣妾才满怀信任,没过过多的插手此事,还请皇上恕罪。”
她将此事推到萧珏头上,似乎是一个很合理的借口,萧珏脸色变了变,却没有开口反驳。
清辰却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知道这大厅里坐着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想要谋害她的人,可是惟独萧珏不会,他绝不会!
愤怒压过了适才的恐惧,清辰冷笑道:“郝淑媛此话本宫有些听不明白,难道你是在说世子殿下想害本宫吗?殿下只是负责排演了这场舞蹈,而道具则是宫人们准备的,况且又是提前送入欣华殿,这和殿下没有半点关系,你不细查失职也就罢了,怎么还将责任胡乱推脱在别人身上?”
看见皇上那冰冷的神色,郝淑媛心里愈加的恐慌,跪在地上无助泣道:“皇上,臣妾并非推卸责任,只是今儿个欣华殿出出进进的奴才这么多,臣妾就算是有十双眼睛也看不过来啊。之前宫里头不是一直在谣传贵嫔娘娘就是谢家小姐吗,兴许世子殿下是怕娘娘对皇上有不轨之心,意图为家族报仇会伤害娘娘,所以才想设计除了她。”
萧珏的目光一抖,猛地望向清辰,见她镇定自若,眼里全是讥讽之意,心里的那抹惊悸才算按捺了下去。
“一派胡言!”萧珺将手里的酒杯狠狠掷在地上,盛怒之下脸色有些青白不定,胆小的嫔妃早已吓的缩在椅子里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