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妃见皇上似有犹豫之意,忙厉声斥道:“你的意思,难道这淤青是本宫自己弄出来的不成?当时众目睽睽之下,你用力握着本宫的手,所有人包括你们熙和宫的太监和宫女也都看见了,要不要传她们来作证?”
“不必作证了,当着你们的面,俪妃又岂会撒谎?”皇后肃然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以下犯上都是不应该的,就算容贵嫔你将俪妃伤成这样也该重罚,何况锦秀只是个宫女。”
皇后轻叹了一声,望向萧珺征求道:“皇上,不如就将这个目无主子的丫头打二十板子,发落到杂役局去吧?”
萧珺迟疑的张了张口没有言语,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瞥向跪在地上的清辰。见她脸色越来越惨白,不用想也知道她此刻想起了什么,她定是又想起了当初锦云惨死的模样。
没错,在皇后下令打锦秀二十板子的那一瞬间,清辰忽然满脑子都是锦云血肉模糊的身躯,那时也是这样一个大雪天,冷风刺骨滴水成冰,锦云就趴在那春凳上被活生生的打断了气,然后漫天大雪掩盖了她的身体……
二十板子乍一听上去不多,可是却要看行刑的人如何打法,若有心想下毒手,就算锦秀不死也得落个终生残废,她们也实在太歹毒了些。
可萧珺不能迟疑太久,皇后说的并没有错,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锦心被召进了老祖宗宫里伺候,谁也不敢驳了老祖宗的面子,自然没人敢再难为她,可是锦秀又有谁能以什么样的理由为她开脱?
皇上终于点了点头,“皇后处理的很妥当。”
“不,不要……”清辰凄厉的喊出这一声,抬眸就看到俪妃阴诡的笑容,她们得逞了,可是她却绝不能就这样将锦秀交出去。皇上觉得皇后发落的妥当,是没有看到那道命令后面的阴谋,只觉得打二十板子,发落到杂役局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可却不知道这二十板子极有可能会要了锦秀的性命。
“皇上,皇上……”清辰颤抖着双手拉着他的龙袍衣摆,瑟瑟含泪乞求道:“皇上可还记得您曾经给过臣妾一块九龙紫玉佩,当时您将玉佩送给臣妾的时候说,不管臣妾犯了多大的错,只要臣妾肯回头,皇上都会原谅臣妾,臣妾现在斗胆问一句,皇上当初说的话还作数吗?”
萧珺眉头一松,不曾想她会用上这道护身符,遂点头道:“朕是天子,金口玉言,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皇后不可置信的诧异道:“皇上,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答应容贵嫔这样无理的要求?”
萧珺并不理会皇后的震惊,执意道:“不管如何,朕当时是答应她了,所以朕就会履行诺言。”
“多谢皇上。”清辰怕他反悔一般慌忙磕头谢恩,“今天的事,臣妾愿意承担所有的罪责,臣妾不求皇上免除臣妾的责罚,只求皇上别为难臣妾的侍婢,就当是皇上兑现自己的诺言了,臣妾求皇上了。”
皇后脸色铁青,紧抿薄唇不再言语,俪妃却不依不饶的泣道:“皇上,臣妾不服,您这样也太偏袒容贵嫔了,那臣妾的委屈就白受了吗?”
清辰冷声道:“娘娘不必那么着急,臣妾说了,臣妾会承担所有的罪责,但凭皇上发落,臣妾没有半句怨言,这样娘娘可满意了?但是在皇上发落臣妾之前,臣妾还想问一句俪妃娘娘,您无端跑到臣妾宫里去挑衅,这又该怎么算?”
俪妃红着眼睛恨声道:“本宫说了,本宫是好心去探望你,可是却好心没好报!”
清辰哂笑,“娘娘的这份好心,我们熙和宫上下现在也算是领教了,当真是消受不起。”
萧珺心里无奈苦笑,他就知道她没那么容易认罪,现在最为难的倒是他这个做皇帝的,还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正在想着如何处理此事,见外面有小丫头子进来回说:“禀皇上皇后娘娘,太皇太后身边的桂嬷嬷求见。”
皇上一听,便知道老祖宗大概有话要说,忙道:“快请进来。”
桂嬷嬷进来端端正正的行了礼,这才用一种平缓且丝豪不带感情的声音说:“太皇太后知道今儿个宫里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特让老奴来转达她老人家几句话。容贵嫔无须在碧霄宫久跪,若是皇上问清楚了事情的缘由,便可让其回宫静养。俪妃依然跟着太后赐下来的两位嬷嬷好好学习宫中的规矩,念你才入宫不久,此次事情便不予追究,你好自为之,若是再敢挑衅生事,老祖宗必不轻饶!今天的事情,皇上不许责罚任何人,凡事有因才有果,如今俪妃既然受了伤,那就闭门静心养着,这一个月里暂时不要出去走动的好。”
清辰冷笑,凡事有因才有果,俪妃受了伤乃是自食恶果,老祖宗这是要让她闭门思过一个月了。不让皇上发落自己是因为自己本就冤枉,而不让皇上惩罚俪妃,是因为她已经受了伤得了教训。
终究是老祖宗心如明镜,凡事看的明白透彻!
俪妃折腾这一场,到最后却是白白伤了自己,半点便宜也没有讨到。不甘和恼怒让她那娇俏的面容有些扭曲,却不敢表露出半分不满。是的,她不敢,皇后也照样不敢有任何异议。
皇上笑道:“大冷天的,有劳桂嬷嬷跑这一趟,朕让人送嬷嬷回去。”
桂嬷嬷这会子与皇上说话,眉眼间才多了几分温暖慈和,那种眼神依然还是像看小时候的皇帝那样充满关怀怜爱,“天冷了,皇上要注意身体千万别着了凉才是,桂嬷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