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常在这样的情况,怕是不宜立刻迁出去的,清辰便同萧珺商量道:“皇上,辛常在此次生产失血过多,且身上又有伤口不宜挪动,不如先在此将养几日,顺便着人将她原先住的地方打扫出来,等一切收拾妥当再搬出去不迟。”
“也好,此事不急,只要人没事就好,朕先去看看她们母子。”萧珺喜上眉梢,掀帘一阵风的走了出去,俪妃紧跟其后也去了辛常在屋里。
清辰看的出,纵然萧珺对辛常在的心意有限,可他却很在意那个孩子,毕竟那是皇嗣,也是他的骨血。
她疲惫的倒在椅子上,不愿再去想辛常在这样九死一生的生下这个孩子到底值不值,适才俪妃坐在皇上怀里那副娇滴滴的样子,怎么都从脑海里挥之不去。辛常在自此可以不必再去计较皇上的恩宠多少了,她会把她全部的爱都寄托在那个孩子身上,可是自己呢?前路如何,却依然一片迷茫。
锦秀端了热水来伺候她净手,见她靠在椅子上似是睡过去了,不忍叫醒她,便拿帕子浸了水轻轻的帮她擦拭手上的血渍。
清辰嘶哑着嗓子问:“什么时辰了?”
锦秀换了干净的毛巾,小心的将她脸上的血污擦干净,轻声回道:“天快亮了,娘娘劳累了一宿,既然辛常在已经无碍,不如就让御医在此照看着,娘娘回宫歇一会吧。”
“也好,那本宫去跟皇上告退。”她起身扶着锦秀出来,被那凛冽的北风一吹,顿时一个激灵困意全无。
辛常在依然在昏睡着,脸色苍白的如一页薄纸且毫无生机,连嘴唇都是青灰色,躺在那里样子有点吓人。
萧珺嘱咐太医好好调理辛常在的身子,然后望着接生嬷嬷手里皱巴巴的二皇子,丝毫也没有嫌弃之色,“二皇子是早产,你们要好好照顾,回头朕让内务府挑几个好的奶娘过来伺候,二皇子赐名玧,辛常在诞育皇嗣有功,着即封为充容,等身子好些了,仍旧搬回原来的寝宫居住。”
虽是早产了一个多月,可辛常在身体底子好,这个孩子哭声嘹亮并不孱弱,与正常出生的婴儿没多大区别。
清辰忙福了福身,“臣妾代辛充容谢主隆恩。”
从正八品的常在一跃而成为从五品的充容,期间越过了贵人、容华、婕妤,皇上的封赏不可谓不厚重,辛常在想必是会觉得欣慰的。清辰也明白萧珏的苦心,皇子即便不能养在辛常在身边,倘若他的生母出身太低,这个孩子日后难免还是要遭人轻视,如此也说的过去了。
俪妃在一旁轻声感慨道:“虽然辛充容妹妹受了这么大的罪,可看着这个娇娇嫩嫩的孩子,臣妾倒是觉得受些罪也值了。你看祺儿也不过才过了满月,就白白胖胖的那么惹人爱,臣妾每每看见他,都抱着舍不得松手。皇上可有想好了,将二皇子暂时寄养在哪宫姐妹的名下?”
萧珺犹豫不决,似是一时也想不出合适的人选,听俪妃笑道:“皇上若是暂时还没想好,就先养在臣妾宫里如何?如此辛充容想看孩子也近便些,辛妹妹可以在冷宫里调养几日再搬出去,可哪有皇子养在冷宫里的道理?让他出生在这个地方已是不妥,怎能还这般委屈他?”
萧珺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正要答应下来,却听清辰在一旁轻声道:“娘娘说的虽不错,可臣妾还是想请皇上三思,二皇子是早产,照顾起来要格外悉心,俪妃娘娘伺候皇上已经很劳累了,又怎能再劳娘娘费心照顾孩子?不若先将他抱到……”
“不若先将他抱到容贵嫔妹妹宫里去养着对不对?而且辛常在母子又是你和顾太医救下来的,孩子交给你来照顾也理所当然是不是?”
俪妃语出咄咄逼人,十分不留情面的说:“原来贵嫔妹妹从一开始就是打的这样的主意,也难为你能将事情做得这样密不透风!嫔妃有孕你胆敢瞒着皇上,你能说你没有私心?你看看辛充容这里,虽然是冷宫,可却什么都不缺,连接生嬷嬷都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你可不要跟本宫说你是昨晚才知道辛充容有孕的。也难怪你会如此紧张辛充容难产,硬闯本宫的寝宫,还将本宫的婢女都打了,却原来都是为着自己的那点私心。”
清辰其实是想提醒萧珺不如抱到瑶淑仪宫里去养着,可听俪妃的意思,倒像是她刻意隐瞒了辛充容有孕的事情,之前对她百般照拂,之后又如此紧张她难产,都是为了一己私心争夺这个孩子的抚养权罢了。
她原本也是想等到辛充容临产期的时候,找个恰当的时机让皇上知晓此事,谁知辛充容自己如此不小心,差点一尸两命。
皇上的目光落在吟玉还有些红肿的脸上,未及开口,就听清辰冷声斥道:“吟玉,你自己说,本宫打你那一巴掌你委屈吗?辛充容是皇上的嫔妃,怀的是皇嗣,如此人命关天的事情,居然指使不动你一个丫头传句话,若她们母子有什么闪失,你就算赔上阖族的性命能抵消的了今日犯下的过错吗?”
吟玉今晚见辛充容生孩子是如此的受折磨,差点丢了性命,本就有些害怕,又见皇上如此看重二皇子,早已悔不当初,如今被清辰厉声质问,吓黄了脸跪道:“皇上饶命,奴婢并非躲懒不肯替贵嫔娘娘传话,实在是见晚膳的时候,皇上身体有些不适,娘娘又吩咐了不允许人打扰皇上休息,奴婢这才想等天亮了再说。奴婢也没有想到辛充容难产如此凶险,都是奴婢该死,求皇上饶恕奴婢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