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在太后这里,碍着礼数,顾云枫微微躬身道:“娘娘有什么话要问尽管说。”
清辰直言不讳问:“若是那有毒的蜈蚣咬伤的是本宫,会怎样?”
顾云枫脸色微沉,稍加思忖轻声回道:“这红头蜈蚣是极为厉害的火毒,解药大都是寒凉之物,孕妇最为忌惮,就算身体健壮的孕妇怕也担不起那药性,莫说是娘娘这样的身子孱弱之人。可若是不服这解药,人便会有性命之忧,且伤口疼痛的厉害,一般人难以忍受。”
“所以,不管本宫服不服这解药,都不会有好结果对吗?”
顾云枫迟疑片刻,应道:“正是。”
清辰点了点头,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倘若今天蜈蚣咬的是她,不服药母体中毒,孩子自然活不了,若是服药,这寒凉之药又会导致孕妇小产,无论如何,她的这个孩子都是保不住的。
忍着心里的恨意,清辰压着满腹的怒火吩咐道:“顾太医辛苦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你就先回去吧。”
顾云枫躬身却步,对太后道:“太后保重,微臣先告退了。”
太后点了点头,应道:“你去吧。”
这一场阴谋,到现在总算告了一个段落,可清辰却并不想放过那害她的人,便起身对太后说:“太后,臣妾冤枉,求太后为臣妾做主。”
太后没有立刻应着她,想了许久才委婉道:“宸妃,哀家会吩咐宁妃彻查此事,还你一个公道,不过你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你也明白,见过叶涵玉做这荷包的有嫔妃,也有她宫里的丫头,还有你宫里的宫人,谁能保证这底下人就一定都是和主子同一条心的?就是你身边的那些人,就个个都可靠吗?”
清辰明白太后的意思,像这样的事,不过就是一句话的吩咐而已,压根就拿不到确实的证据,只有从巧慧嘴里才能得知谁才是指使人,可巧慧却利用已故的姝妃,将此事说成是自己为了报恩复仇,可就算是报仇,也总有从中挑拨的人,巧慧到死也没有将那人供出来。
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话该怎么说,这荷包一直挂在她内室的床帐上,虽说戴过两次,却也并未出过门,所以也就她身边伺候的这几个丫头见过,而她们是绝对不可能出卖她的。那么必然就是有人在叶涵玉那里见过,而且还知道她做这个荷包是为了送给她的,才让巧慧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出来鱼目混珠。
无奈苦笑,清辰想就算宁妃能问出和淑仪身边谁见过这荷包,也没有多意义,因为没有证据就不能定罪,倘若和淑仪身边真有丫头为其他主子效力,一时半刻怕是也查不出来。
所以宫里女人的争斗,仇怨还是得靠自己去解决,清辰会意道:“太后的意思臣妾明白了,只是伤了祺儿,终究是不能就这么算了,孩子无辜,不能让他白受了这么大的罪,至少要给大皇子一个交代。臣妾不会再因为此事让皇上烦心,不管结果如何,臣妾也都不会再让太后劳心。只是肖婕妤说的并没有错,这次姑息忍让,下次就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悲剧,人命关天,轻纵不得。”
清辰话里的意思是说,她不会死咬着此事不放,让太后为难,倘若查到的结果不尽如人意,她也不会再去向皇上告状,但求用心,哪怕找出是谁的嫌疑,以后也好有个防备。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温然道:“终究还是你更懂事,皇上国事繁忙,倘若再为后宫的事情操心劳力,那岂不是要累垮了他?既然如此,那就吩咐宁妃好好查一查,哀家也不想委屈了你们。”
清辰忙起身道:“臣妾多谢太后。”
太后往后靠在椅背上,显然是有些累了,疲倦的挥了挥手说:“哀家也确实有些乏了,若无他事,你也先回去吧。”
平日里太后鲜少有这样费神的时候,清辰见她力所不支,脸色也不太好,暗暗瞥了眼静立一旁的良婕妤,福身道:“太后保重身体,臣妾告退。”
秦婉容见清辰带着云岚转身要走,忙提醒说:“太后不是还有些旧事要问云岚吗?且让宸妃先回去,云岚你先等一等。”
云岚略显诧异,清辰微微点了点头,便一个人往殿外走去。
其实不光是太后,清辰这会子也有些体力不支,毕竟她也是才刚能下床走走而已。和淑仪好心送她一个荷包,谁知却惹出了这样的事端,也着实让人糟心。清辰觉得心里不舒服,是怕和淑仪因此想多了,以和淑仪的性子,知道了这件事情,难免会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倒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
心里想着事情,难免就有些走神,心不在焉的迈下台阶,才下了两步,脚下突然打滑失去平衡,整个人失去重心的往一旁跌去。这突入起来的变故,直惊的她似乎连魂魄都飞出来了,惊吓之余最先想到的还是想要保护自己腹中的孩子。
锦秀见她出来,正打算过来接她,还没走到跟前,就见她惊叫一声迅速往旁边倒去。知道这一跌可能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锦秀不顾一切的向她扑了过去,哪怕接不住她,至少可以让她跌的不那么重。
可是天意弄人,她还是晚了那么一步,只听得咔嚓一声,似乎是脚踝扭伤的声音,然后紧接着清辰便斜着身子重重摔倒在地上。
似乎有把刀锋利的切了下来,腹中的疼痛无以言表,顷刻间便血流如注,身上的衣衫瞬间就被血染透了,清辰此刻满心里都是绝望,纵然不敢接受这个现实,可脑中残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