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太皇太后的龙头拐杖,又重重的敲打着地面,十分不满的斥道:“萧氏皇族几代人浴血打下来的江山,岂能拱手让给别人?你是大乾的皇帝,亦是萧氏子孙,有责任有义务守好祖宗留给你的江山,哪能为了一个女子,这样口无遮拦的污蔑自己的母后?”
太皇太后的话,让萧珺的情绪又开始变得激动起来,话既然已经开了头,便再也忍不住的顶撞道:“朕是在污蔑她吗?当初她暗中吩咐刘安,以朕的名义赐了几碟有毒的糕点给宸妃,若不是她性子倔不肯吃,这会子怕是早就连命都没有了,皇祖母真的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朕只是不能追究,就因为她是朕的母后,朕才无可奈何的咽下这口气,可是朕现在不想忍了,不管是谁,朕绝不容许她伤害朕的皇子,就算是母后也不可以!”
太皇太后脸色发青的摇了摇头,指着皇帝道:“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且不说太后有没有那么做,就算是她做了,这又能怪得了谁?你把个宸妃捧在掌心里,不懂的雨露均沾平衡后宫的恩宠,她岂能不遭人嫉妒?说到底这都是你的错,你怪得了谁?”
“难道这就是她们杀人的借口吗?朕就算没能做到雨露均沾,可是也不曾亏待了她们,为什么宸妃可以做到不去害朕的子嗣,甚至都可以救二皇子的辛充容的性命,她们怎么就没有这份慈悲之心,非得置宸妃和孩子于死地?”
皇帝说到激动处,想着清辰现在的心情,鼻子里不禁觉得有些酸楚,想到当初俪妃有孕,她那羡慕的目光,又想到多少个夜晚,她在灯下满怀憧憬的做着那些小衣服,一有空闲便细心的翻看着医书,就算再不喜欢吃的东西,为了孩子,她也会尽力的吃下去。如今遭人算计小产,等于是要了她的半条命了。
萧珺重重的叹息一声,语气沉重的说:“皇祖母,您知道辰儿现在有多伤心吗,她那么渴望要个孩子,为了这个孩子让她喝再多的苦药她都忍着,为了这个孩子,她受尽了明里暗里的算计,甚至不惜和萧宏搏命,可是最终她还是没能保住他,如今她的心情又有谁能体会?”
太皇太后冷声道:“作为皇上的嫔妃,岂能不受点委屈?这宫里头掉了孩子的也不止她一人,皇上怎么就偏偏这样心疼宸妃?林贵仪小产的时候你去看过几遭?桑贵容失了孩子,皇上又去探望过她几次?难道她们怀的不是皇上的骨肉吗,同样是作为母亲,皇上可有体谅她们的感受?”
“是朕的孩子,朕都一样心疼。”萧珺话说的显然有些心虚,理不直气不壮的。
听太皇太后冷哼道:“子嗣是一样的疼爱,那么嫔妃呢?难道她们就不是皇上的枕边人?她们待皇上的心意比宸妃少?你可知道你的做法有多让人心寒?同样身为女人,若是你不肯体恤她们,那么别人又为何要去想宸妃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皇上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了吗?”
太皇太后此行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替太后说情来的,而且昨晚听了太后的话,太皇太后就早已经猜到太后是在包庇谁。如果真是太后有心要做此事,哪里还会在意皇上的态度?
虽然皇帝很明白老祖宗的意思,也知道她是为了他们母子和睦着想,可是皇上始终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纵然老祖宗说的再有理,皇上却早已有了定夺,总不能一次次无底限的忍让,既然太后请了老祖宗来平息此事,那就也必须付出代价。
皇帝口气生硬的说:“不管朕这个夫君做的如何不好,都不该让宸妃替朕承担后果,好,既然皇祖母不肯为宸妃主持公道,那朕也绝不能再委屈了她,朕要封宸妃为贵妃,赐字元,这原本也是她该得的。”
“放肆!”太皇太后指着皇帝,气的手都在发抖,“你要封贵妃,没人阻拦你,但是,‘元’字不行,宣慈惠初为元,这个字只有皇后能用,皇后才是皇上的原配夫人,任何嫔妃都没有资格用这个字,皇上再想个别的封号吧,若是暂时想不出,就先搁着,等着想好了再颁旨也不迟。”
宸妃有孕之初,太皇太后就知道皇上有加封宸妃为贵妃的意思,只是宸妃自己不肯,此事也就搁了下来,可其实这不过是早晚的事,只要她诞下皇子,便谁都无法再阻止皇帝加封的圣旨。宸妃在寿安宫失了孩子,太后自然是觉得理亏,不好再出面说什么,就算是太皇太后也没有理由阻拦,且她也知道,这并非宸妃的意思。可她越是什么都不求,皇上却越觉得亏欠了她,必然是要弥补的。
从昨晚太后去永寿宫求助,太皇太后就已经料到了这点,本也是该给的补偿,因此她并不阻拦,但是“元”字却是底线,皇后还在,嫔妃哪里能用这个字做封号,如此置皇后于何地,一国之母的颜面何存?
老祖宗行事,向来不管私底下如何,但大面上却要得过得去,就算是仇家,该给留的尊严也得留,可杀不可辱,这就是她作为女子,却威信如此之高的原因。
可皇帝却显然不怎么买帐,执意道:“朕就是要赐这个字,皇祖母就算不同意,朕也绝不会妥协!”
太皇天后望着皇帝那铁青的脸色,默然半天不语,轻哼一声道:“我进去看看宸妃,看看她是否同意皇上的意思。”
太皇太后不理会皇上,扶着周嬷嬷往屋里走去,皇帝不甘心的追上来,气咻咻的问:“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