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见忙道:“是,奴才知道了,宸妃娘娘慢走。”
清辰走了之后,叶涵玉怔怔的出了好一会的神,这才叹道:“静书,你知道吗,虽然我处处以长姐的态度来照顾宸妃,可是在我心底,一直以来却又是依赖着她的。我们禁足的那段日子她不在,我总觉得心里像是有根梁柱倒塌了般不踏实,如果她在,也许我也不至于会落到如此地步。如今她回来了,我这心里才又安定了下来。虽然辰儿有时候孩子气了些,可她终究是有谋算有本事的,自有她坚强的一面,在我心里,皇上倒不如她更可靠些。”
静书此刻心里也松快了不少,含泪道:“小主,宸妃娘娘与您一向亲密,这下好了,我们以后再也不用受欺负了,只要她肯在皇上面前替小主说几句好话,皇上必然会来看您,就算暂时不能复了小主的位分,可只要皇上肯来,至少我们的日子就能好过些。”
叶涵玉靠在软枕上,苦笑道:“来又如何,不来又如何,皇上心里始终是没有我。小时候他眼里只有绾怡,后来绾怡不在了,我便尽量的将每件事情都做到最好,以期他能看到我的不同之处,可他也不过是欣赏我的才华罢了,除此也没有别的了。没了绾怡,他心里眼里便都是宸妃,如今就连俪妃也挽不回他的心,可见皇上是真的喜欢她,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辈子一直活在别人的阴影里,以前是绾怡,现在是她。也许我不该说这样的话,可静书,我心里是真的不好受啊,我究竟哪里不好,皇上为何就是不能真心待我呢?”
静书知道病中的人总是容易胡思乱想,也知道自己家小主虽然与宸妃交好,可是自打宸妃侍寝之后,她就时不时的会伤神,虽然她将情绪掩藏的很好,可静书还是看的出来她的羡慕和无奈。只不过她是重情义的人,就算羡慕宸妃的恩宠,也绝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静书轻声道:“小主,您的心思,别人看不懂,可是奴婢却是明白的,您也爱皇上,也想得到他的眷顾,这不是什么不应该的事,是女子谁不希望能得到自己夫君的爱重?奴婢说句不该说的,其实宸妃娘娘她哪里比的过您,无论是德言容功,还是琴棋书画,她有哪一点比小主强?皇上最开始喜欢她,还不就因着她像极了俪妃吗?”
叶涵玉心灰意冷道:“各人自有缘法,强求不得,不管她最初得宠是因为什么,如今皇上是真的疼她不是么?这也是她的福气,别人纵然嫉妒又能如何?我该感到庆幸的,倘若如今得宠的是俪妃,我这会子怕是早就没命了。”
静书收拾了桌上的药碗说:“小主说的是,奴婢去看看炉子上的汤炖好了没有,您再小睡一会歇歇神吧。”
叶涵玉疲惫的合上了眼睛,眼角滚落的泪水顺着鬓发滴落下来。
回到栖凤宫,清辰便让锦心和锦秀将小库房里她不在的时候,皇上赏下来做秋裳的绸缎全都搬了出来,然后又将一些日常所用之物也找出来不少。
正清点着呢,便见萧珺带着福泉走了进来,见她屋里乱糟糟的,问:“这是在做什么,清点库房吗?”
清辰忙搁下手里的东西过来请安,当着萧珺的面,若说这些都是送给叶涵玉的,倒显得他这个做皇帝的冷落了她,便找借口说:“天冷了,臣妾也没带几件厚衣服过来,所以想找几匹绸缎做衣服。”
萧珺皱了皱眉,问:“朕之前吩咐了针线房给你做今秋的衣服,怎么还没送过来吗?宫里嫔妃不多,怎么做几件衣服这么费事?”
云岚闻言,忙福了福身,满脸歉意的说:“回皇上的话,针线房前些日子就将娘娘的衣服送过来了,奴婢都好好的收在柜子里呢。是奴婢忙糊涂了,还没有来得及跟娘娘说这个事情,还请皇上恕罪。”
“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耽误不了你家主子穿衣就行了,秋季寒凉,她身子又弱,早晚要记的给她添衣裳。”萧珺边嘱咐着,搭眼就看见一个锦盒半敞着,里面的东西露出一角,清辰还未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便见皇帝伸手将那盒盖打了开来,目光瞬间沉冷了下去。
云岚脸色微变,责怪的望了锦心一眼,锦心大概刚才也是找东西的时候,不留神将那紫玉枕也给抱了出来,这会子忽然想起这枕头是谁送的,原本红润的小脸刷的一下没了血色。
萧珺无视众人脸上的不自在,回头看似语气平和的问:“这枕头是哪来的?朕不记得赏过这样一个玉枕给你。”
哪来的,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这紫玉枕本是一对,他赐给了萧珏,可如今却有一只出现在清辰宫里,如今看见不能不让他心生怀疑。萧珺心里隐隐有些恼意,却又夹杂这莫名的恐慌,清辰和萧珏之间,纵然只是儿时朦胧不懂事的一段感情,可他一直以来也总觉得不自在。是的,这么久以来,他从未告诉萧珏清辰就是绾怡,他不愿说。
清辰却是真的有些想不起来了,她小产的那几天,各宫里心怀叵测,前来探望的人太多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却都不是空着手来的,那个时候她哪有心情去管各人送了什么,大都没有过眼就直接让云岚收了起来,如今乍一问,她着实有些犯懵。
想了想,便回道:“这么贵重的东西,若不是宁妃送来的,便是叶姐姐给的吧?臣妾记不太清了,不如让云岚下去查查单子再来回禀皇上?”
看她神色不似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