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辰带着锦心去御前探望,她在御书房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皇上宣召。福泉出来好几次,只说皇帝忙,没空见她,可是清辰明明就听到有女子的笑声从御书房里传出,还看见夏桐守在外面,正在和御前的小丫头子们聊天,清辰知道桑贵容在里面,再等下去丢的是自己的脸面,便将手里的食盒交给福泉说:“福公公,本宫听说皇上近来身体不大好,所以特地熬了些枇杷蜜枣羹,劳烦你转交给皇上。京中不比行宫,秋冬季节干燥的很,让皇上多吃些清热润肺的东西吧。”
福泉叹了口气,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神情复杂的望着她,犹豫了一会说:“娘娘,皇上是心病,您……唉……”
这种事情,福泉纵然再怎样为皇上觉得不值,却也不敢在人前提半个字,尤其是在清辰面前,尽管他心里想规劝,却始终难以开口。皇帝不说,就是给大家留着体面,若是从他这个太监口中传了出来,那不是找死吗?
可是清辰不懂福泉的为难之处,小心翼翼的问:“福公公,您说皇上是心病?难道皇上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可是这和本宫有什么关系,皇上为何突然间就这样冷落了本宫?难道是沐家出了什么事吗?”
福泉摇了摇头,无奈道:“娘娘,您别猜了,沐大人对皇上忠心耿耿,一直深得皇上重用,这个您不用操心,您啊,要是能对皇上像沐大人那样忠心就好了。”福泉说着,已经提着东西转而往御书房而去,清辰本想多问两句,可他就这样走了,越发的让她心里没底。
回去的路上,她反复思忖着福泉的话,皇上是心病,那究竟会是什么事?
清辰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正往御书房而来的叶涵玉,叶涵玉见她神情恹恹的,猜想她可能在御前碰了钉子,想了想还是问:“辰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
清辰苦笑道:“我去求见皇上,可是却没见着,姐姐这也是要去御书房吗?听说皇上最近身体不大好,他不愿见我,所以我求姐姐好好照顾皇上的身体,凡事多劝着些,别人在跟前我总不放心,可若是有姐姐照顾着皇上,我就能放心些。”
叶涵玉拉着她的手说:“你跟我一起回去,倘若皇上肯见我,我进去替你求求情,好歹让你与皇上见上一面,俗话说见面三分情,有再大的心结,总要见了面才能把话说清楚。我知道你来御前很多次了,皇上始终不肯传召,都这么多日子了,皇上的气也该消了。”
清辰眼圈发胀,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含泪道:“我不去了,免得再惹他生气,姐姐先好好照顾皇上的身体,等他好些了再说这些事情吧。”
倘若只有她们二人也就算了,可是桑贵容还在,若叶涵玉替自己求情,皇上却依然不肯召见,到时候不仅是她觉得难堪,就连叶涵玉也会觉得没有面子。
叶涵玉见她执意不肯,只好算了,想了想说:“辰儿,昨天晚上皇上说,今晚要去陪老祖宗用晚膳,你不如就在路上等等看,兴许能见到皇上。”
清辰点了点头,眼底的哀伤怎样都掩饰不住,却还是不放心的问:“姐姐,福泉说皇上是心病,难道最近朝堂上出了什么事,皇上莫不是又遇到了解不开的难题?”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该把这股气洒在你身上啊。”叶涵玉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忽然说:“我是听说过一件挺棘手的事情,好像大夏王派人送了书信来,说是提议在边关交界处修一座贸易城,让两国的百姓在此自由买卖,如此大夏的百姓就能换取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们大乾的商人,也不必再冒险出关去收购他们需要的药材和皮货,两相得益。皇上觉得此法可行,毕竟总是枕戈待旦也不是个办法,要长治久安才是良策。”
清辰边听边点头道:“说的也对,倘若有个共同的贸易城,他们再发兵来抢,损害的就不只是我们的利益,而且他们的百姓也会反对朝廷不讲信誉,如此一来,他们就不敢再乱来。可既然是好事,那皇上在愁什么呢,答应他们也就是了。”
叶涵玉轻摇了摇头,似乎在笑她的天真,“你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你可知道,要修建这样一座贸易城要花多少银子?皇上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至少也要四百万两,大夏国那边莫说穷的叮当响,就算他们有钱,怕是也不肯出的,提这样一个建议,到最后花钱的还不是我们吗?可四百万两银子,对朝廷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数目,抵得上国库大半年的收入了,皇上一时怕是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可又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虽然很想做这个事情,问题是钱呢,钱的问题该如何解决?”
清辰知道,萧珺虽然表面上对大夏的态度很强硬,但他也希望边关能够长治久安,毕竟打仗实在是太费银子,朝廷每年光花费在粮草上的银钱就耗去了国库大半的收入,如今哪里还有多余的钱财去修建什么贸易城?
“姐姐说的是,朝廷的事,动辄就得用银子,而且件件都还不是小事,倘若修建贸易城,必然又会是一件大工程,大夏若是不肯承担费用,光凭我们一方来完成这个事情,怕真是会有不少难度。”
“所以皇上是在愁银子的事情吧,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有银子,就算是皇上也办不成事啊。”叶涵玉的语气里带着微微的叹息,见天色不早了,不能再和她多说,便又问:“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御书房吗?你若不去,那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