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妃啧啧两声,轻摇了摇头,阴阳怪气的说:“可惜啊,宸妃至今还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就失了宠,她越是固执的在御前求见,就会越加让皇上心烦厌恶,本宫现在倒是有点可怜她了。”
吟玉略一沉思,压低了声音恶声道:“墙倒众人推,宸妃一旦失宠,皇后那里必然会有所动作,皇上不再护着她,还不就由着皇后发落她吗?”
俪妃对吟玉的话不以为然,瞥了她一眼懒洋洋的说:“不管皇上如何待她,只要宸妃还在妃位上,皇后就不敢轻易动她,皇后就算有再大的权利,想要废妃也是要先请示皇上同意的,况且你觉得宸妃是会坐以待毙的人吗?当年皇后都奈何不了姝妃,可宸妃却在姝妃的迫害下,从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小贵人,一直爬到了嫔位,最后还不是她赢了?倘若真那么好对付,皇后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坐上妃位来给自己添堵吗?”
吟玉却不服气的撇了撇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抬了抬下巴说:“凭她再怎么厉害,最后不还是栽在娘娘您的手里吗?”
“本宫赢了吗?”俪妃似乎有些茫然的抬头望向秋日高远的天空,声音轻飘飘的说:“本宫被她压制了那么久,终于扳回一局,本宫这一局赢得是多么不容易!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是本宫笑到了最后。”
云岚带着软轿来接清辰,萧珏小心的将她抱上了轿辇,又不放心的嘱咐道:“回头赶紧去找御医,她的病情不能再拖延了。”
云岚吩咐人起轿,然后对萧珏说:“殿下放心,常喜已经去太医院找顾太医,想来娘娘回去之后,顾太医也就能到了,奴婢还要去照顾娘娘,奴婢先告退了。”
“你快去吧,好好照顾她。”
萧珏目送清辰的软轿走远了,这才心思沉重的往御书房来求见皇上。
福泉出来的时候神情有些复杂,适才在里面俪妃跟皇上说,在御花园见到了宸妃和世子在凉亭里单独呆了许久,两个人都没有带侍从,皇上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虽然什么都没说,可福泉也知道皇上肯定又生气了。
这下连福泉也有些看不过了,想大白天的这两人怎么也不知道避避嫌,被谁看见不好,偏偏被俪妃看见,就算是没事,俪妃都恨不得找宸妃的茬,这下被人拿了把柄告到皇上面前来,皇上心里正不自在呢,偏偏世子又选在这个时候来求见,皇上纵然没有驳了他的脸面赶他走,可这会子进去,怕是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殿下,皇上让您进去呢。”福泉的话说的不冷不热,态度也没有之前那么恭敬,萧珏满心里记挂着清辰的病情,也没留意他的神色,随意敷衍了一句“有劳公公了。”便跟着福泉进了御书房。
东暖阁内,皇上正盘膝坐在暖炕上批阅奏折,俪妃坐在对面悠闲的剥着手里的核桃,见他进来,媚眼含笑意味深长的打量着萧珏,想他真是毫无顾忌,才刚还和宸妃在外面调情,转眼间就敢来见皇上,这下撞倒枪口上,也怪不得她了。
萧珏单膝跪地,垂首向皇上行礼道:“皇上吉祥,臣弟给皇上请安了。”
皇帝没有吭声,只是专心的批阅着手里的奏折,他不开口,萧珏也不敢起来,就那么跪在地上静静的等着。
这样的气氛让人觉得很尴尬,皇帝冷着脸面无表情,看上去似乎是在专注的写东西,萧珏也跪在地上,似乎犯了倔般也不肯再开口提醒。
俪妃看两人这样僵持着,这个时候自己若是不开口说句话调解,委实有些说不过去了,便干笑道:“皇上,地上凉,不如让殿下先起来回话吧?”
皇帝语气淡漠的“嗯”了一声,依然没有抬头,只是心不在焉冷漠的问:“你来找朕有何事?”
萧珏心里多少有数,那晚在宸妃宫外碰见皇上,虽然他看上去笑意澹然,可也许他心里其实并不是不在意的,不知道皇上最近如此冷落宸妃,也和这件事情有关?
一念至此,萧珏心里觉得有些愧疚,他并不想因为他的情不自禁,而毁了她的前途,既然两人注定没有未来,又何苦连累她失了恩宠?
萧珏暗中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依然用平日里的那种闲散样子,毫无芥蒂般的笑道:“原本是没什么大事,臣弟的一个红颜知己,明儿个要过生辰,臣弟想送她件礼物,可是她却想要荆源的那幅《雪后山水图》,臣弟答应了送给她,可是回来一找,才想起自己并没有那幅画的真迹,之前是在皇兄这里看到过,所以少不得要来求一求皇兄,别让臣弟在佳人面前食言丢了面子。”
他这样一行说着,萧珺的笔尖却是微微停滞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写完最后几笔,才转身目光幽深莫测的望着他,微微勾唇似是别有深意的笑道:“是么,这么说,你是有了心仪的女子了,可真是不容易。朕还真是好奇想亲眼看看,那个能让你动心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比起宸妃如何?”
萧珏目光一跳,心念直转间,不动声色的回道:“皇上,容臣弟说句大不敬的话,虽然宸妃娘娘温婉贤善,是世上少有的好女子,可这各花入各眼,臣弟更喜欢有真性情的女子,不会被各种规矩束缚的失了本真,如此才能和臣弟更合得来。”
俪妃嘴角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用那种毫不相信的眼神打量着萧珏,暗笑他如今说这样的话会不会太晚了,不但不会让皇上相信,反而是欲盖弥彰。
有意让萧珏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