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心里万般心疼,可清辰还是硬着心肠点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俪妃已经死了,就让那段孽缘随着她的死埋没了吧。我决不能告诉他真相,不然这痛苦还会无休无止的延伸下去。”
擦了擦眼角,清辰扶着云岚的手说:“走吧,我只愿世子能够尽快的忘记这段悲伤,再也不想让他受伤害了。”
许久不曾出门,纵然天气晴好,可那风吹在身上却觉得的格外的寒凉,到底是深秋了,气温骤然降下来,还未适应天气的转变,反倒觉得似乎比冬日更加寒冷。
清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路过太液池的时候,见几个小太监正在清理水边的杂草,这么冷的天双腿浸在水里,那几个小太监直冻得瑟瑟发抖,浑身不停的打摆子。
云岚见她鼻子都冻红了,便伸手替她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和颈上戴的那条雪白的白狐狸皮的围脖,轻声问:“娘娘冷吗?”
清辰摇头道:“湖边风大的缘故,本宫穿的厚,并不觉得冷。”
小胤子将静虚道长关在了一个比较偏僻的院落里,清辰过去的时候,见有两个小太监子正守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猜拳赢瓜子,见她来了,慌忙过来请安。
清辰让锦秀每人打赏了他们一锭银子,那两个小公公见了这么重的赏赐,忙欢喜的问道:“娘娘可有什么吩咐,需要奴才效力吗?”
清辰不愿进入那久无人居的脏屋子,便吩咐说:“你们将静虚道长给本宫带出来吧。”
那两个小太监忙应着,推开门,连拉带扯的就将那个老道士给楸了出来。
清辰见他身上的灰白道服已经被揉搓的不成样子,头发也都散了开来,脸上污秽不堪,乍一看去,倒想是忽然间又苍老了十几岁。如此的狼狈不堪,可见他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静虚道长见了她,似乎知道自己大限已至,扑通就跪在地上乞求道:“宸妃娘娘,小人错了,都是我一时贪心,才被骗进了宫,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人的狗命吧,从此以后,小人愿意给娘娘立个长生牌位,天天给娘娘烧香祈福!娘娘,您就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静虚边说着,边磕头如捣蒜般涕泪俱下,苦苦哀求着。
清辰鄙视他贪生怕死的德行,又想起前些日子在清修阁他那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神情,前后反差如此之大,一个修道之人,居然连起码的骨气都没有,着实让她瞧不上眼。
清辰心中轻嗤,不为所动的冷冷问:“道长,事到如今,本宫只想问你一句话,你给皇上炼制的丹丸,究竟有没有问题,是补药还是毒药?”
静虚道长的那双鼠眼滴溜溜的快速转了几圈,双眼一挤,硬硬挤出几滴泪来哭道:“宸妃娘娘,小人炼制的丹药,是绝对不会对龙体造成半点损伤的,那都是太医院的珍稀药材炼制而成,娘娘之前不是也让人验过了吗,连皇上身边的顾太医都说没有问题,娘娘怎么还要怀疑小人居心不良呢?您不能因为与俪妃不睦,就把帐记在小人头上,小人是无辜的啊。”
锦秀在一旁厉声喝道:“住口!你胡说八道什么,娘娘怎么会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
“是,是,小人该死,小人不会说话,求宸妃娘娘饶小人一条狗命吧。”静虚道长跪在地上,不停的哀声求饶,此刻只要能让他活命,怕是什么事他都做的出来。
清辰鄙夷的望了他一眼,扶着云岚的手转身往外走去,“既然他说那丹药没有问题,那就将他这些日子以来炼制的丹药全都喂给他服食,倘若吃了这些东西,他还能有命活着,本宫也不会再难为他,自然会派人送他出宫。”
锦秀掀开手里的一个红色的锦盒,那里面满满的放着几十粒丹丸,都是静虚亲手炼制的。
锦秀鲜少有动怒的时候,可是这次却忍不住狠狠道:“你自己炼制的丹药,好坏你自己心里有数,你们两个,给我按住他,倘若有半粒从他口中掉出来,本姑娘就让你们替他吃了。”
那两个小太监早已经看明白了,宸妃这是想要这老道的性命啊。莫说这丹药好坏不知,就算是肉丸子,这么多吃下去,也得撑着了,何况还是药材,就算是补药,也能将人给补死了。他们可不想替人受过,因此格外卖力的将静虚道长按在了地上。
静虚道长凄厉的鬼叫了一声,下一刻就被锦秀用药丸将嘴给堵上了……
清辰扶着云岚的手缓缓往回走去,途经太液池边,不禁就住了脚步,望着那一池残荷,忽又想起栖凤宫门前的那一池碧荷,这个时候,兴许还碧青依旧吧。只是人事变迁,碧荷还未经历一季枯荣,她便已经从天子宠妃沦为深宫望月的伶仃之人。
花无百日红,也许这宫里的女人都是如此,纵然她比别人开的更长久些,也终究是在这萧瑟的深秋恩宠凋落了。
“宸妃娘娘好兴致,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有心情在此赏景,只可惜这个时节,已经过了荷花的盛时,满湖的枯枝败叶,娘娘看在眼里,是不是特别有感触呢?”身后忽然传来女子尖锐桀骜的声音,清辰转过身来,见卫贵人带着自己的婢女薇红盈盈下拜,一脸挑衅的勾唇道:“嫔妾参见宸妃娘娘,娘娘吉祥。”
自从卫贵人上次诬陷她被打之后,皇上就再没去过她宫里,更未召他侍寝,此事一时间沦为宫里的笑柄,为那些上位的嫔妃津津乐道了好久。卫贵人自己也是个识趣的,知道皇上在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