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说:“听说皇上正在和秦大人议事,微臣这个时候去打扰,好像不大合适。”
这就是要拒绝了,清辰淡淡笑道:“贾大人如此愁容满面,想必也是为了令公子的事情担忧吧?昨晚发生的事情,本宫也听说了,可你大概还不知道,皇上已经让傅光连夜提审此案,所有的涉事之人也都已经招供画押。既然如此,你知道为什么,那口供皇上今晨却没有对外公布吗?”
贾太医总觉得,这事秦继祖是首犯,而贾坤只是从犯而已,虽说一同被捉拿下狱,可只要秦继祖能保住一命,贾坤自然也就会没事了。或者说,就算秦继祖非杀不可,贾坤是从犯,罪行也要轻上许多,不至于会丢了性命。所以他不敢背叛太后,毕竟秦家现在依然是权势遮天,整治他一个小小的太医,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因此他虽然忧心,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不敢倒戈的:“微臣愚钝,还请娘娘明示。”
清辰轻轻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看来贾太医还是没有看清楚状况啊。秦继祖和令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死了人,这事已经轰动京城,秦家又是当朝权贵,此事一出,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呢,就算秦家是皇亲国戚,可如此明了的案件,你要皇上如何徇私枉法?所以这事必须要有个人出来顶罪,也就是说,必须有人偿命才不会寒了天下百姓的心,贾大人觉得那个被处斩的人将会是谁?”
贾继仁不是傻瓜,已经听明白了她这话里的意思,必须有人要出来偿命,那个人如果不是秦继祖会是谁?秦家权势大,有和皇上谈条件的资格,到时候如果所有的罪行都有贾坤来承担,那他这惟一的儿子可就死定了。
一念至此,贾太医的脸刷的就白了下去,膝盖发软,扑通跪在地上求道:“娘娘,虽然犬子不争气,可微臣也只有这一个孽障而已,倘若他有什么事,这连给微臣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了。微臣知道娘娘召微臣来,就是想给微臣指条明道,只要娘娘肯相助保下犬子一命,微臣必当为娘娘肝脑涂地,从此之后只听娘娘的吩咐。”
清辰悠闲的品着手中的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温声道:“本宫刚才不是和贾大人说过了吗,只要贾大人肯为君分忧,皇上自然会有奖赏。只要太后还在宫中,就还需要贾大人在跟前伺候,谁让太后她老人家信任你呢。至于贾坤,听说他拳脚功夫不错,最近京郊禁卫军那边好像正在招人……”
这句话清辰没有说完,只是顿了顿接着说:“本宫轻易不许诺别人什么,但只要开了口,必然就是有把握的。虽说本宫人微言轻,不能干涉朝政,可有时候若说的在理,皇上也勉强还能听得进去。”
贾继仁若再听不明白就是傻子了,清辰的意思是,既然太后信任他,只要太后还在,那她就有借口,可以保他不会有性命之忧。至于贾坤去京郊大营,那也是权宜之计,况且京郊大营的禁卫军属于皇家军,只要天下没有动乱,十年八年也动不着他们,也确实还是个不错的去处。
贾继仁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咬了咬牙下决心道:“微臣多谢娘娘提点,微臣这就去御前求见皇上,但愿一切都如娘娘所说。”
“贾大人放心去吧,本宫是不是在坑你,你自己心中有数。不过本宫还是觉得,如果秦大人没有了和皇上交换的条件,那也就无需令公子替人顶罪了。”
贾继仁的眉心又轻跳了几下,慌忙躬身道:“是,微臣信娘娘所说,微臣告退了。”
看着他慌忙转身离去,神色恍惚的连药箱都忘了带,清辰微微点头,锦秀噗嗤一笑,拿着东西出去追他,“贾大人,您的药箱忘带了。”
听贾继仁唯唯诺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多谢姑娘,微臣失态了。”
云岚拿过一条毯子盖在她的腿上,轻轻的替她捶打着问:“娘娘的腿这两天还疼吗?”
“好多了,只要不受凉,关节就不会疼。”清辰说完,倚着桌角眼神又变得深沉下去。
云岚轻声道:“原来当初娘娘要秦继祖捎带上贾坤,就是为了要帮皇上扣住秦继祖。”
“秦继祖不能杀,他是秦家的长房嫡子,杀了他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所以皇上只要先给他定下罪来,给天下人一个说法,然后再给个恩典,让他来年秋后问斩便可。来年秋后的事,谁知道会怎样,到时候皇上要杀要留再权衡着下旨就是了。”
“娘娘说的是,只要有秦继祖扣在皇上手中,秦大人以后行事,必然也会收敛很多。”云岚见她思虑的这样周全,又听她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之意,不禁就有些心疼,想她为皇上真是耗尽了心血,也难怪她身子会这么弱。本该皇上操心的事,皇上还在御书房和秦大人周旋着,她这里已经全都替皇上策划好了。
“娘娘歇歇神吧,不是说一会还要去探望太后吗?太后那里,娘娘怕是还要费神应付。”
清辰拨弄着手上的金壳护甲,一时又陷入了沉思,“太后那里不急,等贾太医从皇上的御书房出来再说。”
也就是这会子见她得空,沁雪才进来回说:“娘娘,今早昭嫔娘娘打发人给娘娘送了两匹绸缎来,娘娘可要过目吗?”
清辰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这些琐事,横竖叶涵玉的好意她心领了,便说:“不用了,你先收起来就是。对了,那来送东西的小丫头,你给赏赐了吗?”
沁雪嘻嘻一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