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月秋璃早早的便已醒了,却因夜里睡得太晚,懒懒的躺在床上并未起身,直到外间传来安夏和安秋的声音。
昨夜仍是安秋值夜,安夏照着规矩一早过来等候月秋璃起身伺候她梳洗。一进内室,就见月秋璃侧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盯着她。
安夏心中一突,总觉得月秋璃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待要再仔细去看,月秋璃却已翻身坐了起来。她暗自吐了口气,只道自己眼花了,随即就端了洗漱的东西放在梨花木架上,又拿了衣裙去为月秋璃更衣。
待月秋璃洗漱好了之后,才到了外间。
安秋早已摆好了早膳,看着桌上那碗浓稠晶莹的莲子羹,月秋璃眸光一凝,勾了勾唇,“这莲子羹可是我们自己的厨房做的?看来倒是不错。”
安秋笑了笑,端了那莲子羹放在月秋璃面前,“这莲子羹是安夏熬的,熬了整整两个时辰,公主尝尝?”
“哦,这样么?”月秋璃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莲子羹,拿勺子舀了一勺,却并没有马上往嘴里送,而是放在鼻尖轻闻了闻,“安夏倒是有心了,记得我爱吃这个。”
“公主待奴婢好,奴婢这是应该的。”安夏站在一边轻声答着话。
“哦?那若是……我对你们不好呢?”月秋璃拿勺子缓缓的搅着那碗莲子羹,目光忽然移到站在一边的安夏身上,语声淡淡。
安夏一怔,不明白她这话中的意思,可见到月秋璃那平淡无波的眸子,心中便突然有些发紧,垂了眸子道:“公主说笑了,公主怎会待奴婢们不好?”
“说笑?怎么安夏觉得我是喜欢说笑的人么?”月秋璃有些幽幽的道,语声寒凉的让人发憷。
“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安夏脸色一变,直觉今日的公主似有些不对,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安秋明显也注意到了,见安夏那紧张的样子,便想要说些什么为她圆场,却还不待她说话,月秋璃已经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安夏正觉一松,她下面的话却又让她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面色瞬间有些发白。
“不过……我今日并不是很想吃这莲子羹,可安夏的心意不能浪费,不若就安秋你吃了?也免得浪费了安夏一番心意。”月秋璃如此说着,朝另一边的安秋看去,还将莲子羹朝她的方向推了推。
安秋怔了片刻,有些不明所以,可见今儿公主和安夏都不太对劲儿,便也不敢多说,谢了恩便从桌上端起那碗莲子羹。
安夏面色更白了些,细看之下,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怎么?安夏你可是不舒服?”月秋璃看着她,嘴角勾起清浅的弧度。
“没,奴婢没有,没有不舒服。”安夏两手紧扣在一起,低着头答道。
安秋舀了一勺子莲子羹,心跳就忽然有些加速,踌躇着却不敢将勺子喂进嘴里。
月秋璃一直看着安夏,见她只低垂着头,本就沉黯的眼色也更渐冷凌。
“安秋,你莫不是不喜欢吃莲子羹?既然不喜欢吃,不如就让安夏自己吃了!”
月秋璃忽然开口,安秋微颤的手一僵,垂着眸沉默片刻,将那碗莲子羹递给了安夏。可安夏双手紧紧捏着,却是半响不接那碗。
“安夏,你这是做何?”月秋璃面色一肃,眼中厉芒顿显。
而安秋看了看端在手中的莲子羹,心中忽然一片寒凉。
安夏一震,终于颤着手从安秋手中接过那碗,惨白着一张脸支支吾吾的道,“回,回公主,奴婢,奴婢忽然想起这银耳羹中忘了放糖,奴婢,奴婢这就去放。”一边说,一边转身就想退了出去。
“安夏,这莲子羹中怕不是少放了糖,而是,放多了些。”月秋璃寒幽幽的声音落在安夏耳中,手中一抖,那碗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羹汤四溅!
她颤着转回身来,如失了力一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裙摆,喃喃道:“奴,奴婢该死……”
月秋璃容色未变,眯了眼看了她半响,突然微倾下身伸出手去,纤细手指抚上她的脸,“安夏,你怕什么?又为何该死呢?”
安夏只觉她的手冰冰凉凉,触之生寒,让她如同坠入了寒潭一般,身子颤抖着,呢喃着不知如何开口。
月秋璃的手从她的脸颊划过她的唇,忽然手中用力捏紧她的下颌,逼着她仰起头来看她,“平日里你这嘴不是很爱说么,怎么现下却不说话了?”
她使的力很大,安夏只觉得下颌如被捏碎了一般,疼痛难忍,额头瞬间冷汗密布,“公主,奴婢,奴婢……奴婢不知公主要奴婢说什么?”
“就说说你为何觉得自己该死,嗯?”
“奴……奴婢……奴婢只是……”她支支吾吾半响,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月秋璃凝着她,似没了耐心,放开手,重新坐正不再看她,“既然这张嘴不会说话了,那以后就也不必再说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她话中的意思,那痛意顿消,安夏吐出一口气来,却还没待她放松,浑身又是一僵。她瞪大眼,看着如凭空出现在屋中的安然,心中恐惧如潮水般袭来。
她和安秋,安心以及安然,她们四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她和安秋不能习武,便负责公主的生活起居。
而安心安然因练武天赋高,所以负责公主的安全。她们平日里隐在暗处,除非公主遇到危险或者唤她们,否则不会出来。而现在,公主唤安然出来是为何?
安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