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寿阳侯为人庸碌,才能平平,也就是因为生了个好女儿,才让他平白得了侯爵的尊荣,可惜没享受几年,就病逝了,现在的寿阳侯是老寿阳侯的长子,也是贤妃的嫡亲兄长,他是个外表清隽的中年男子,在知道齐纨的“身份”后,就明显表露出几分不喜,大抵在他心中觉得一个被父亲抛弃在外十几年的儿子,不可能有什么前途可言,跟他往来多了,说不定还会得罪淮阴郡王。
当然,淮阴郡王手中没有实权,没什么得罪不起的,但是淮阴郡王的父亲,当今皇叔祁王爷却执掌宗务司,大权在握,轻易得罪不得。淮阴郡王抛妻弃子之事,祁王爷从来没有对外表过态,当年淮阴郡王被英国公揍成了猪头,祁王爷也没有报复,总之,在这件事上,祁王爷的态度实在奇怪。
在寿阳侯看来,祁王爷不表态,其实已经就是表态了,哪个做父亲的不护着自己的儿子,至于孙子,呵呵,祁王爷膝下,不算庶出的,光是嫡子就有五个,哪里还缺孙子,一个李炎还不会被祁王爷放在眼里,否则哪能任由李炎被英国公接走养了十几年也不闻不问。
所以寿阳侯一点也不想见到李炎,弄不好这就是个麻烦,传到祁王爷耳朵里,指不定觉得他寿阳侯府是想插手淮阴郡王府的事呢,但李炎是李睿请过来的,他也就不好说什么了,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两了两句场面话,就将他眼中的“李炎”给打发了。
齐纨也不介意,倒是李睿瞧见了寿阳侯的神色,慢吞吞走过来,笑着说了一句:“舅父,他是我的二十三弟。”
寿阳侯虽然平庸,但并不蠢钝,听出李睿的言外之意,他心中更加不高兴,但到底不敢教训李睿,虽然眼前的少年是他的外甥,可是更是皇子,只得轻咳一声,不情不愿道:“你们兄弟说话去吧。”
齐纨瞧着他的面色,倒是有些好笑起来,所谓欺软怕硬、媚权谀贵,不外如是。这位寿阳侯啊,有了贤妃这样的妹妹,却还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也不足为怪了。
“三郎,那边清静,我们去坐坐。”
待到李睿又想拉齐纨的手时,苏旭抢先一步,将李睿拖走。齐纨在后面瞧见了,不由莞尔,将双手笼在袖中,缓步跟了上去。
才走出十余步,忽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却是又有客人到了,齐纨耳尖,隐约听到了“镇西伯世子”几个字,蓦然回首,就见她的大伯齐武修、二伯齐文修和父亲齐成修三兄弟一起走进了广英堂,身后还跟着她的五个堂兄。
人来得真是齐全,齐纨低下头,掩去嘴角边的一抹讥色,然后迈开脚步,跟着李睿、苏旭来到了广英堂后面的一处隔间。
隔间并不是封闭的,只是用十二面屏风随意隔出来的空间,但相比广英堂的正厅,这里毕竟安静了不少,是说话的好地方。
有婢子奉上香茗茶点,齐纨走进来的时候,李睿已经坐下了,正向她招手,苏旭则坐在李睿旁边,她也没迟疑,就在李睿的对席坐下了。
“我第一次听说二十三弟的时候,就在想二十三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见了,不曾教人失望。”李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