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浓烟(1/2)

六辆油车被许沙氏夺下三辆，齐纨又毁掉了一辆，贼人手中只剩下两车的火油，自然不够用，那些推车只有三分之一被点燃，在这宽阔的官道上威力大减，只有十几个御林军运气不好，躲闪时慢了一步，让着火的推车给撞上，好在轻甲再轻，也是铁片，不是布片，没那么容易烧着，顶多就是被撞得有点疼，又给烫了一下，都是轻伤，完全不碍事儿

不过贼人们此举，却让御林军们更加怒火涛天，贼人太猖狂，真当他们这些皇家护卫军是吃素的，就算比不上边军悍勇，好歹也是训练有素，皇粮也不是白吃的。

御林军们恶狠狠的绕过那些熊熊燃烧的推车，嗷嗷叫着向贼人们扑了上去。片刻后，短兵相见，这些贼人竟然也凶悍，毫不退缩，转眼就跟御林军们杀到了一处。

有了御林军的加入，许沙氏她们顿时就轻松了许多，十余人结阵，边杀边向齐纨靠拢。齐纨也慢慢向她们退去，片刻后汇合，见许沙氏她们人人身上都已带伤，知道不能久战，便道：“准备撤。”这里交给御林军就行了，若是再拦不住这些贼人，御林军们都可以撞块豆腐去死了。

许沙氏应命，当下就率领着婢子们护住齐纨，往后方撤去。后方还有贼人，正是那些弓箭手，正窥着冷子射箭，他们的箭支已经所剩不多，见许沙氏她们撤过来，索性扔了弓，抽出腰刀扑上来，这些人固然凶猛，但哪及得许沙氏她们精于战阵，合击之下足以以一当十，一番撕杀后，就被杀尽。

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齐纨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道：“沙娘，你们先包扎伤口。”

许沙氏也不矫情，让婢子们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互相上药包扎，她自己则在齐纨身上上下打量，同时问道：“娘子可曾受伤？”

齐纨身上有血，大多是溅上去的，至于有没有伤口，被血渍遮掩，一时还真不容易看出来。

“没有。”

齐纨晃了晃手臂，她动作灵敏，反应快，就肩膀上被箭尖擦过，这个天她身上穿的是裘衣，厚实，就划皮了表层的衣料，连皮都没擦到。

许沙氏见她动作没有半分滞碍，确实没受伤，才放下心，给自己上药，她的腰上被划了两刀，流了不少血，换成旁人，早就疼得不能动了，但许沙氏是死士出身，对人狠，对自己更狠，这点伤压根儿就没放在她心上，上好药，用布条紧紧扎住伤口，动作利索得跟没受伤也差不多。

齐纨见她们都包扎好了伤口，这才眺目看向撕杀成一团的御林军和贼人，考虑是杀回去，还是干脆就在这里守着，切断贼人的后路。

贼人的人数不少，比御林军还多出近百人，不过之前被许沙氏她们偷袭，杀了大几十个，伤的的也不在少数，尤其是弓箭手折损得最多，差不多全完蛋了，加上齐纨杀进来，也捅翻了不下二十来个，所以双方现在的人数上相差不远，但是贼人的悍勇却在御林军之上，要不是御林军刚才凭着一股怒气奋勇冲上来，恐怕早就被打败了。眼下，纵使是再奋勇，也明显看得出，御林军渐渐落在下风去了。

这些御林军果然可以找块豆腐去撞死拉倒。

“沙娘，这些人看着都像死士？”齐纨观察了片刻，有些不太确定，因为跟许沙氏这样的死士比起来，贼人似乎又弱了不少，只是那股子不要命的打法，十足像极了死士。

许沙氏点点头，道：“确实是死士的风格，不是世家出来的。”

御林军能担当护卫皇城的职责，纵然比不得边军悍勇，战斗力也还算不差了，要不是这些贼人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他们也不至于显得这样无能。当然，死士也分三六九等，这些贼人的打法虽然是死士风格，但是能力上还是不足，可见训练这些死士的人是个半吊子，如果换成凉氏死士，早就将御林军全部歼灭干净了。

有能力训练死士的，除了皇家宗室，就是世家大族和那些勋贵权宦，世家渊远流传，训练死士自有一套章程，不会出现这样的半吊子，所以许沙氏直接排除了这些贼人死士来自世家的可能性。

齐纨闻言，也点点头表示认可，刺杀贤妃和三皇子这种事，对世家又没有什么好处，自然不是世家的手笔，皇家宗室虽然暗斗不止，但直接朝皇嗣下手，也不是皇家宗室的风格，以皇家养盅似的培养子弟的风格，他们应该更高兴看到皇子们互相撕杀，所以这场刺杀，多半是出自外戚勋贵的手笔，也只有这些人才会以为死掉一个得宠的嫔妃和一个受宠的皇子，会对自己支持的那方有利。

这样明显的目的，傻子才会看不出来，干出这等蠢事，也不知道是哪个皇子嫔妃的外戚亲眷，猪队友一个。

齐纨努力回想梦中二世被夺位的李睿杀掉的那些勋贵外戚，实在太多了，不过那只猪是哪家，她还真知道，因为逼宫夺位后，李睿的报复手段着实残忍了点，只是从这些贼人死士的数量来看，有些不大像是那一家能训练出来的。

靠女人裙带混进勋贵圈子的人家，能有多少能耐，真当死士是大白菜，随便就能养出来，训练一个死士的钱，估计能养几十个普通护卫了，没点儿家底，供不出这么多死士。指不定这里头还有其他势力插手了，可惜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而且，这个问题该李睿去头疼，与她也没多大干系，她犯不着再多事，插手救了贤妃，就已经算是她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