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军中剑式虽然不够精妙,可是招招至指命门,斩梅剑又厚重,白练剑轻薄,齐湄娘不能硬挡,便只能迂回寻找破绽反击,但她一门心思只管进攻,完全不顾自身破绽,齐纨就是寻着破绽,也不能真的伤了齐湄娘,只能收剑回防,一时间还真是拿齐湄娘没办法。 不过军中剑式过于刚猛,对力气的消耗极大,齐湄娘毕竟是女子身,耐力上不能与男子相较,所以一轮急攻下来,很快就力竭,这才让齐纨抓住了机会,一招反制。
齐湄娘喘着气,再次翻白眼,说来说去,还是说她必输,这话听得真是让人牙根痒痒的。
齐纨可没照顾她的情绪,继续道:“军中剑式过于刚猛,男子练习为宜,用于战场杀敌,你是女子,并不适合。”
“你又焉知我没有上阵杀敌的一日。”齐湄娘不服气的反驳。
“除非凉氏男子都死光了。”齐纨将白眼原样奉送,然后仍是继续道,“正月里你若无事时,每日来我这里一个时辰,我指点你越女剑的精奥。【网】”
齐湄娘一呆,下意识道:“你有这么大方?”
“爱来不来。”齐纨又奉还了一记白眼。
虽然齐湄娘已经过了学习越女剑的最佳年纪,但是军中剑式毕竟是源自越女剑,所以还算是有一定的基础,可以学习越女剑的部分精妙,只是最核心的那些,肯定是无缘了。
齐湄娘再一次被呛得不轻,恼怒的持剑而去,守岁守得不欢而散,天底下大概也独此一份儿了。
大年初一,齐纨指点了齐湄娘两式越女剑后,就整装出门,往祁王府拜年去了,祁王爷今日在府里,受了她三拜,又让她去拜见了祁王妃和祁王世子等长辈,除了祁王妃没给她好脸色,其他长辈们虽称不上和善,倒也没给她脸色瞧,至于同辈的几个堂兄弟,对她更是好奇居多,只是碍于祁王妃,到底没敢同她太亲热,只隐晦的表示以后可以私下里亲近亲近。
这就是有了世子封号和没有世子封号的区别,没得封号前,齐纨在京里这么些日子,可从没见过一个堂兄弟来找她表示亲近。
初二,又去淮阴郡王府拜年,任那一对儿贱人夫妻再嫌恶她,只是如今名分已定,到底不敢不让她进门,吃了半盏茶水就逼她滚蛋了,要不是新年头上怕触楣头,赵氏都有心一碗茶毒死这个“李炎”,只是淮阴郡王才在宫中遭了圣人申饬,她也被皇后暗地里警告了两句,实在不敢在这风头上胡为,只等日后“李炎”搬进了府里,再慢慢收拾也不迟,赵氏对自己的手段还是很有信心的,一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这个原配嫡子。
初三,齐纨带着金兰又去了伽蓝寺,除了上香,也是给净空尼拜年,顺带还和金玉说了半日话。就搬入淮阴郡王府的事情,净空尼跟她私下谈了谈,没有明说什么,只委婉的劝告她,冤家宜解不宜结,万事以和为贵,勿多造杀孽,伤了天和,又说淮阴郡王与她有宿世牵连,日后还有因果未了云云,摆明是怕她压不住性子,直接把淮阴郡王一家子给结果了。
初四无事,到了初五,齐纨和齐湄娘一起去董家拜年,受到了董家热情的招待,尤其是董家小娘子默卿,看到齐湄娘简直惊为天人,喜欢得不得了,又知道之前送来的纸墨是出自齐湄娘之手,更是钦佩她的灵巧心思,甘拜下风,听说齐湄娘二月里要办雅集时,她立刻自告奋勇说要帮忙,待到齐湄娘要走时,她只依依不舍,差点没十八相送。
“京中出色的小娘子极多,也不见你这么喜欢过。”事后,董大夫人取笑自己的女儿太过殷勤,不复素日的孤芳自赏。
董默卿却道:“阿娘,京中小娘子中,或有姿容不弱于湄娘妹妹的,却无有她的才华;或有才华不下于她的,却无有她的奇巧心思,或有奇巧心思不下于她的,却无有她的傲骨冰质,女儿素以为自己如那冰崖上的雪莲花,无有相伴,唯孤芳自赏,却不知世上还有如湄娘妹妹这样出众的人儿,今日亲眼见了,与她一席相谈,才知女儿是孤陋寡闻。”
董大夫人自是相信女儿的眼光的,她的女儿,可是夫郎董浩然这位大儒一手栽培出来的,不论是学识德行眼界胸襟,还是举止进退言谈风采,放眼京中,能及得上自家女儿的小娘子也是寥寥无几,也就那几个大世家出身的小娘子勉强能压女儿半头罢了,所以董默卿说齐湄娘有多出众,那自是无一字是虚言,不免就感慨那位郑家后人何其幸运,竟得此女为妻,却哪里知道真正与郑家后人有婚约的,并不是齐湄娘。
初八,齐纨听说贤妃去了伽蓝寺进香,捐了一大笔香火,还召见了主持和净空尼。
“师姐出名了。”她感慨,对于出家人来说,名声只是累赘,尤其是这种靠贵人赏识得来的名声,最是无用,于修行无益,反而会带来种种世俗麻烦。
但是,这是净空尼自己的选择的道路,从她踏出那一步起,就不能回头,就像自己,当年决定跟着琼花道人离开,便再也回不去原来的生活。
正月十三到正月十五这三天,盛京不宵禁,整整三夜,满城灯火通明,齐湄娘要去观灯,齐纨自然相陪,本来约定了十三日夜出门,不想当日天公不作美,只好推迟到十四晚上。
因前一日的天气不好,许多人都没有出门,通通挤挤到了十四晚上出门观灯,结果整个盛京人满为患,足以供八辆马车并行的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