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观察(1/2)

一个脸生的管事娘子将十六个歌舞伎聚到一处，板着脸训话，又教导了一些在太子跟前的规矩礼仪。嫡庑┲前的三天已经教导好几遍了，现在不过是再提点一遍?

不多时，就有人来传话，说太子已经到了，让歌舞伎们一个个登阁献舞。两盏茶能有多少时间，没多一会儿，就到了齐纨上场，只是在太子跟前，不好再戴着面纱，虽然不觉得太子府会有人见过李炎，不过为防万一，她还是特地画了浓妆，尽量遮掩住与李炎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

不想来到太子面前时，她还是被吓了一跳，因为在座的不止太子，还有三个皇子打扮的人，其中一个正是李睿。幸好画了浓妆，齐纨忍住遮脸的冲动，只在心中暗自庆幸。

饶是如此，齐纨的面容还是和李炎有五六分相像，李睿还是多看了她几眼，被太子注意到了，顿时调笑道：“三弟可是看上她了？”

李睿年少脸嫩，被这么一调笑，顿时就不好意思再看，端了酒盏抿一口，借着酒劲压了压脸上的热度，才道：“大哥别说笑。”

太子哈哈大笑，对着旁边的二皇子道：“瞧瞧，再有几个月就要开府了，还这么脸嫩，这可不行。”

二皇子也看了看“蚕娘”，笑道：“不若大哥就把这个舞娘送给三弟好了，就当提前贺他开府。”

齐纨的脸黑了黑，好在面上妆浓，就算她神色不好，也不大瞧得出来。

太子摇了摇头，道：“不成，这个容色一般，回头再给三弟挑好的。”

齐纨：“……”

其实齐纨纵不是那等能令人一眼惊艳的容色，但五官清清淡淡，别有一种清幽之气，若是绽颜，更具绝世风华，那是一种绝非言语可以形容的美丽，只是她此时表情绷紧，且浓妆又将她自身的容色给遮掩得七七八八，刻意的艳妆在见惯名色美人的太子眼中，自然就只落得“容色一般”的评语。

“若舞跳得好，那也不错。”二皇子闻言，也凑热闹调侃了一句。

李睿见这两个哥哥没完没了，顿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举起酒盏道：“小弟敬二位兄长，还请兄长放过小弟吧。”

太子和二皇子顿时哈哈大笑，饮了酒，算是接受了李睿的求饶，那边四皇子则幽幽叹了口气，道：“哥哥们只疼三哥，只可怜了我……”

“行了，莫装可怜，你只比三弟晚小半年开府，到时候孤一样送你大礼。”太子笑道。

四皇子这才喜笑颜开，也给太子敬了酒。

齐纨冷眼瞧着这四兄弟其乐融融的模样，脑中情不自禁又开始想着梦中二世李睿逼宫夺位的事情，那时太子已死，景泰帝病重，二皇子被活抓，然后绑在了良妃的宫中，被李睿当着良妃的面，亲手一刀一刀的活剐而死，四皇子纵火自焚，五皇子被圈禁，六皇子……据说是目睹二皇子被活剐，生生吓疯。

对了，后来她才听说贤妃的死，跟良妃以及良妃的娘家承恩侯府有关，李睿逼宫后，承恩侯府不但被灭了满门，而且还被夷了九族，男女老少甚至连襁褓中的孩子都没放过。

二皇子会被李睿活剐，除了报复之外，是不是也因为他参与了此事？若真是如此，眼前的这副兄弟和乐的景象，又有多少是作戏的成分？

这样想着，齐纨便觉得有些心寒起来。

“蚕娘献舞！”

边上，管事催促起来，齐纨才察觉自己有些走神，连忙屈膝向几位皇子环了一礼，这才甩开镶满银片的白绸，开始了献舞。只是走掉的心神一时回不来，她忍不住就在琢磨，良妃和二皇子为什么要对贤妃和李睿下手？如果是冲着大位去的，那该对徐皇后和太子下手才对。

难道贤妃和良妃素日有仇？可是后宫的女人，有仇也无非是争风吃醋一类的，怎么也到不了恨不得对方死的地步，真要恨不得对方死，那必须得是争储这个层面上的事，其他的小仇小恨，还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能一步步坐到四妃这个位子上的女人，目光怎么也不能那么短浅，害死贤妃和三皇子，良妃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无非是位份上升一升，可是再升，她也不会从妾变成正室。

贤妃和三皇子出事，怎么看得到好处最大的一方，也该是徐皇后和太子才对，因为景泰帝最宠爱的妃子是贤妃，最疼爱的儿子是李睿，贤妃母子对良妃母子的危害还不如对徐皇后母子的危害大，良妃母子有必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吗？

一心三用的本事，在平时看不出什么大用，但在这个时候，却管用极了，任齐纨怎么跑神，都不影响她献舞，一心献舞，一心思索，还空着一份心思继续打量席间四兄弟的互动。

看着看着，她突然觉得好像发现什么了，太子和二皇子之间，虽然你来我往，互相敬酒，但隐隐一些小动作间，却能看得出来，其实他们也互相防备，每说一句话前，都要先抿一口酒，或是摸一摸大拇指上的指环，或是吃一口菜，或是看几眼她的舞姿，摆明了一字一句都是先过了过脑子才说出来，哪怕脸上都带着笑，那笑容也没变化过，明显是刻意在笑，并非发自真心。

而李睿则时不时的插几句话，或是敬太子，或是敬二皇子，看着像是没什么心眼儿的模样，但其实每次插话都极有技巧，往往会让太子和二皇子之间的气氛越发紧张。

至于四皇子，倒是话少些，就算开口，也是附和李睿的多，倒有些是李睿的小跟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