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山巅上最容易挖到桃泥,据说是因为山巅最容易受到日月精华抚照,不过齐纨站在半山腰上看了看山巅上攒动的人头,就不大想上去了,索性转道去了后山,后山明显人少了许多,不但清静,景色也更怡人,狼王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嘴里叼了只血淋淋的断手,齐纨顿时脸色就绿了。
许沙氏看到此状,脸色一肃,打了几个手势,暗中跟着的几个小厮就悄无声息的四面散了开去。
齐纨没了去寻桃泥的心情,仔细打量那只断手片刻,就叫人埋了,狼王蹲坐在一旁,一副邀功的模样,齐纨却只想一剑捅死它。这混蛋,能不能少闯点祸?
过不多久,小厮们回来了,抬回来三具尸体,明显是死于狼口。
许沙氏在尸体上检查了一通,沉声道:“是王氏的死士。”
尸体并没有明显的特征,衣裳也普通,不过受过训练的死士,在身体上必然留与常人细微不同的地方,也只有像许沙氏这样同样受过训练的死士才能一眼看得出来,之所以肯定是王氏的死士,是因为这三具尸体上的细微特征,与那日夜袭郑府的死士一模一样。
“看来我一出郑府,他们就盯上了。”齐纨并不意思,她又不是悄悄出府的,王氏死士会跟上来再正常不过,不过她没料到这几个死士没死在她的手上,反而死在狼王的口下,也真够冤的。
“还少一具尸体。”许沙氏看向几个小厮,这三具尸体,都是喉咙被狼王一口咬断,没有一个是被咬断手的。
小厮们连忙道:“整个后山已经寻遍了,只有这三具尸体,血迹也处理干净。”
“难道逃了一个?”齐纨看看狼王,她觉得在狼王的速度之下,死士能逃脱的可能性不大,这家伙本来就擅长伏击,后山林密草多,环境对它太有利,死士再厉害,恐怕也逃不掉,何况还是断了一只手的,光是血腥味儿,狼王隔了十里之外都能追得到。
狼王见她望来,耳朵动了动,起身往前走,示意小厮们将尸体就地掩埋,齐纨才跟了过去。狼王带着她们在后山左绕右转,来到一处山崖边,探头往山崖底下望了望。
难道是掉下去了?
齐纨心里犯着嘀咕,也探头看了看,这山崖虽说不高,但崖底也是一片浓绿,那个断了一只手的死士掉下去,落在草丛中,肯定看不到。
没有绳子,直接下到崖底探查是不行的,许沙氏只能派了两个腿快的小厮下山,绕到崖下去探。
在等消息的时候,齐纨就揪了狼王的耳朵,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道:“知道你厉害,但是桃泥山人来人往,以后不许擅自杀人。”
影响太坏,万一做得不干净,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区区几个死士,齐纨还没放在眼里,她就是故意让他们跟上来的,本想回程的时候,再一个个收拾了,做得干干净净,没想到却被狼王横插一嘴,给搞出事来。
狼王自然听不懂她的话,不过它能感觉出她的不高兴,邀功不成,它喉咙里低吼一声,老大不高兴的窜进了草丛中,转眼就没了踪影。
“谁惯的它这臭脾气。”齐纨抱怨。
许沙氏忍俊不禁,这狼王的脾气,天生地成,娘子也拿它没办法啊。
“娘子,还寻桃泥吗?”
齐纨翻了翻白眼,道:“没心情了。”
没心情自然就下山了,一行人才刚走到山脚下,先前派出去到山崖底下的小厮就赶了回来。
“娘子,山崖底下确实有具断了手的尸体,我们去得迟了一步,那尸体已经被檀香寺里采药的尼子发现,叫人看管了起来,里长已经往京兆府报案去了,很快就会有大理寺的人过来。”
此时再想埋尸灭迹,已经迟了,只可怜那采药的尼子,估计被吓得不轻。就知道会有麻烦,齐纨可怜了那尼子一阵,转头吩咐许沙氏往檀香寺捐了一百贯香油钱,算是给那采药尼子压惊,然后便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拍拍衣襟走人。
“娘子,可要善后?”许沙氏跟在身后,轻声问道。虽然会有些麻烦,灭迹是不行了,但要毁尸还是能做到的,只要没了尸体,大理寺的人来了,也照样没用。
齐纨淡淡一笑,道:“不用,善后的事,王佑安自己会去做。”
比起她来,王佑安应该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引起别人的注意,否则,这段时间,他就不会什么动作也没有。
事实证明,她所料不差,在大理寺的人赶到之前,那具断手的尸体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甚至连山崖下的血迹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大理寺的人也知道厉害,晓得这不是一般的凶杀案,草草的做了案卷,寺中官员就将之束之高阁,并没有查下去的打算。
齐纨也以为此事就这样了了,没再放在心上,只将齐湄娘及许献、许忠、许沙氏和许从娘召集到独善斋,商量张刘氏提出来的那件事,也将她个人的想法说了出来。
“费那事做什么,不如直接暗杀王佑安来得痛快。”齐湄娘果然是直来直往的脾气,而且杀性也不小。
齐纨索性忽略她的意见,只管看向两对内、外管事,他们的意见更靠谱。
“娘子的想法或有可行性,只是五地世族结盟已久,只为了一个太子妃就让他们内斗,恐怕……未必能奏效。”
许献沉吟许久才道,他擅于统御及战阵,对朝堂上的事并不是十分擅长,并不能准确的判断出弹劾王佑安的机率有多大,不过对五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