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娘子,我不见你,只因为我与你无瓜无葛,毫无干系,并非因我怕你,你这般纠缠不休,令我困扰,故而今日才借地与你说清,还望娘子自尊自重,莫要再行轻浮之事。”
李炎的语气相当的认真,也是真心劝告何明珠,身为女子,当街追着男子跑,本身就于礼不合,西南境本就是不开化之地,夷人之间更是几乎没有男女之防可言,何明珠在那里长大,自然深受影响,加上何沫的纵容宠溺,才使她失之教养,他不轻视她的轻浮无知,却应该让她明白,这是不对的。
“你竟然敢说我轻浮!”
何明珠听不出他的深意,只听懂了他的字面意思,认为他嫌弃她轻浮,她被河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在整个西南境,谁敢说她半句不是,也就是当年路过的李炎,才敢当众指责她的不是,与她拌嘴,而今更是说她轻浮,对于一个女子,没有比这两个字更侮辱人的,何明珠哪里压得下脾气,顿时勃然大怒,手一抖,就从袖口里抖出了她时刻不离身的长鞭,对着李炎就抽下去。
李炎不屑于与她一个女子动手,索性就后退了几步,站在他身后两个齐纨借给他的婢子直接也抖手解下腰间的绸鞭,迎上前去。一看到她们动手,何明珠带来的婢子纷纷怒斥着上前帮忙,瞬间就打成了一团。
看着这一团乱局,李炎的脸色更难看,更庆幸这里是公主府,如果是神武伯府,这么大的动静,恐怕早就引来了人。有心想平息,但他一个男子,实在不便加入女子的战团中,随便摸着碰着哪里,都说不清。
不过乱局并没有持续多久,别看齐纨只借了两个婢子给李炎,可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四毒婢中的红信与笔桃,她们可不是普通的凉氏部曲,都姓沙,正经的死士出身,何明珠人是多,可架不住这二位下手狠,一上手就专往要害招呼,何明珠带来的婢子和仆妇拳脚工夫是不错,但却都是没见过血的,结果被红信与笔桃上来就用银簪匕给废了两个,那血一喷出来,其他人自然吓得手软脚软,不过十余息,就全被打中了要害,虽然红信与笔桃下手有分寸,没要人命,但一时半会儿,除了何明珠之外,她带来的婢子仆妇就没人能站得起来了。
何明珠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停手四下一看,满地都是血,身边人倒了一地,一动不动,连是死是活都看不出来,饶是她蛮横惯了,也不禁脸色发白。
“李炎,你……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阿爷不会饶了你。”
声音依然傲气蛮横,但明显已是色厉内荏。说到底,她不过是被何沫宠坏了,哪曾真的见过这等血淋淋的场面。
李炎深吸一口气,道:“今日与何娘子相见,只是想平心静气的谈一谈,何娘子只要不耍蛮,我堂堂男儿,又岂会与女子计较。”
何明珠咬着唇,眼圈迅速红了,但仍是努力维持面上的娇蛮,道:“我就是喜欢你,想嫁给你,我哪里不好,改还不成吗?以后我再也不冲你发脾气,也不乱打人,好么?”
“教养好的小娘子,原就该行端坐正,怒不迁于人,喜不失于态,何娘子若能收敛脾气,自是上善之事,想来何大将军与夫人也会为娘子懂事而高兴。”李炎道。
这个何明珠真是不知所谓,以女子原就应有的教养来讨好他,岂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