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上,齐纨见到了好些熟人,比如姬八郎,姬六娘子,师五郎,月大郎,月氏那位小娘子,单氏子,还有崔九娘子,哦不,现在应该唤她姬八夫人了,崔氏和凉氏虽然是死仇,但崔九娘子既然嫁入姬氏,那么就是姬氏的人,崔氏结的仇与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姬氏有心与凉氏交好,她即便心中不愿,也不得不来。
及笄礼上,郑易亲手为她插戴上那只木簪,算是正式向天下世家宣告,郑文圣公后人成了凉氏的女婿,再联想到郑易在沙州大力推行教化之道,一些目光长远的世家,已经完全看到了凉氏兴起的不可阻挡,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既然凉氏的兴起已经不可阻挡,那么现在赶紧与凉氏更进一步的打好关系,就是必然的选择。
于是及笄礼之后,凉氏就得到了来自世家的各方面的援助,不但沙州那边进行得更加顺利,就连五地世族,也被打压得彻底没了脾气,不得不自我内部调整,将当年与凉氏结成死仇的嫡支给边缘化,重新选出了新的嫡支来执掌家族,同时派人与凉氏修好,为此也付出了不菲的代价。
这样良好的局面,让齐纨也觉得轻松了很多,她总算没有辜负琼花道人所托,真的为凉氏争取到了兴起的机会。自此之后,她就待在归县越里再也没有离开,郑易去了盛京,为明年的春闱做准备,为了早日正式登门提亲,他这回是带着不破楼兰誓不还的坚定走的,不能闻达天下,他有什么脸面来提亲。
齐湄娘也过了及笄礼,凉氏替她备好了嫁妆,将她送往盛京,毕竟她如今是圣人封的太平公主,出嫁得从大周皇室里出去,同时,大周皇室那里也得出份嫁妆,白得的便宜,不能不要。
至于柔然那边,基本上内斗也告一段落,莫日根成了最后的胜利者,被确定为王储,其他几个王子,或是死于内斗,或是被失败被囚,只有图乌,做为将莫日根推上王储之位的功臣,带着自己的心腹人马,自我流放去了漠西,当然,莫日根也没亏待他,让他迎娶齐湄娘就是莫日根对他的回报。
或许许多年后,莫日根会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但显然,现在的他正是最志得意满的时候,哪里会将一个图乌放在眼里,图乌自我流放去了漠西草原,在他眼里,是十分的识时务,知进退,为此,他还奖赏了图乌大批的财物。
莫日根成了王储之后,再次向大周提亲,只是这次是直接向凉氏提亲,大周皇室已经许嫁了一位公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次许嫁。但此时凉氏已经在沙州基本站稳了脚跟,而且还得到了其他世家的助力,已不像刚开始时那样忌惮柔然,所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莫日根还不死心,甚至威胁要对沙州动武,齐纨直接以与郑易有婚盟在先,一女不嫁二夫为由,干净利落的把莫日根堵了回去,与此同时,郑易顺利的把状元攫入怀中,名声再一次传遍天下,同时他与齐纨的婚盟,也成了天下人津津乐道的佳话,又哪里容许有人破坏,莫日根的威胁,在大周百姓看来,简直就是罪不可赦,打战就打战,谁还怕谁,如今的大周也不是当年的大燕,不是你柔然铁蹄轻易就能踏破的。
一时间,朝野上下一片主战声,连圣人都压制不住,到最后,莫日根只能偃旗息鼓,没办法,柔然刚经历了一场内斗,元气大伤,此时没有实力与大周开战,何况他现在还只是王储,并不是汗王。然而当莫日根继承汗位并积蓄起实力后,柔然的西北,图乌建立的王国也开始展露峥嵘,图乌和齐湄娘的夫妻档,果然很有当年的太祖皇帝与武德皇后的风采,没出几年,就将漠西草原给打下了三分之二,随后,建立了乌凉国,有这对国主夫妻的牵制,莫日根即便想不顾一切,但柔然内部也不会让他任意妄为。
终莫日根一生,他都没找到机会大举入侵沙州,反而被近在邻侧的图乌给逼得终日不得安宁,成了柔然历史上最憋屈的一任汗王。
当然,那都是后话,眼下,郑易中了状元,一参加完琼林宴,就向圣人告了假,高高兴兴的回乡探亲,说是探亲,其实是求着母亲苏夫人赶紧上凉氏提亲,夜长梦多,媳妇儿还是先娶家回家为妙。
凉氏倒是没为难郑易,毕竟这几年,郑易帮凉氏帮得够多了,还不是女婿的时候,就已经是鞠躬尽粹了,当了女婿还能差得了,不过齐纨却将婚期往后又拖了五年,无他,这五年中,她必须替凉氏调教出新的越女剑继承人,人选她都看好了,正是小八娘齐润娘。
齐润娘如今正好满八岁,正是打耗筋骨的最佳时期,且齐纨在守孝的时候,暗自观察了许久,齐润娘无论是心性还是人品,都足以当得,这个小娘子,既有齐洛娘的稳,也有齐湄娘的傲,更难得的是还有一份她这个年纪的小娘子一般没有坚毅,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贪吃了点,当然,这个缺点无伤大雅。
苏夫人也知道齐纨在凉氏身份特殊,这个要求也合情理,虽然迟了些,但儿子一早认准了她,除了答应还能如何。只郑易听说以后,哭丧着脸,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对不起齐纨,要不然,哪能这么的好事多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