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越有chù_nǚ,出于南林,获见于越王,越王问以剑道之术……”
这竟是一座记载了越女生平的越女碑,上面的字迹经千年风雨,亦残损不少,但勉强还能辨认出前面几句。
“师父……这里莫非就是……越女祖师的隐居之地?”齐纨忍不住猜测,越国称霸天下后,越女功成身退,不知所踪,这里既然有越女碑,必然就与越女有关。
“不,这里是越女出生之地,伏龙山南麓密林之内,便是南林,越女在南林中,得成越女剑,所以凡我凉氏传承越女剑者,必要到南林祭祀越女。”
祭祀应准备三牲六畜,但琼花道人不以俗礼为拘,她用齐纨亲手斩杀的九颗狼头当做祭品,焚于越女碑前。
祭祀过后,凉氏部曲们就行动起来,迅速以石碑为中心,清理出一片空地,又就地取材,砍木造屋,在天黑前赶造了一间木屋,以供琼花道人和齐纨居住,其余人仍先用帐篷凑合,慢慢再建屋。
夜间,山中各种怪吼不断,到后半夜,竟然撞过来一头野猪,浑身裹着一层厚厚的泥浆,又滑又硬,小厮们的长刀砍上去,竟然只切出不到半分深的口子,连皮都没碰到就被滑开,女婢们的汗巾鞭子卷过来,也没用,野猪力大无比,女婢们根本就拖不住它,反倒被它带倒在地上。最后,还是“杀破狼”三人正面硬抗,让齐纨找到机会,用白练剑一剑刺穿了它的左眼,又从左眼直捣入脑中,捣碎脑子,这才杀了这头野猪。只可惜刚建好的那栋木屋,在野猪的横冲直撞中,又成了一堆烂木头,不能住了。
不过,野猪肉倒是鲜美可口,无论是烤是炖,都美味之极。
吸取了那夜被野猪袭击的教训,许献很重视巡视,****派人在空地周围的密林中巡逻,结果没两日就发现了几处狼粪。这一惊非同小可,一只狼好杀,可狼都是成群出现,一群狼也不难杀,可是这里是伏龙山,山中猛兽极多,血腥气一旦吸引来其他猛兽,他们的人手终究是有限的。
于是在赶着建造木屋的同时,许献又立刻命小厮们在空地边缘挖了一道宽达两丈深约八尺的壕坑,坑底布满削尖的木头,坑上覆盖着藤蔓树枝枯叶等,以防再有野兽半夜闯入,只在西南口上留下一处出入,建起木门,派人日夜看守。
就在壕坑挖好的当夜,狼群现身了,它们竟然驱赶着两只野鹿闯入空地,当野鹿不出意外掉进壕坑被削尖的木头刺死之后,这群狼就退却了,但是退而不避,很快许献派出去巡逻空地周围的小厮就发现,林间隐约有狼的身影,鬼鬼祟祟,时隐时现,如果不是他们足够警惕,发现得及时,就被这些狼给伏击了。
“我们被这群狼盯上了。”
齐纨对狼性已经有了足够深的了解,狼盯上的猎物轻易不会放弃,显然,现在她们这些人,就是这群狼的猎物。让她心惊的是,这群狼明显比她之前遇到的所有的狼都更精明谨慎,它们不急着扑出来猎杀,而是耐心的等候,等着她们一行人中有人走出空地,落单。想要在这南林里落脚,就必须将这群狼斩尽杀绝。
少女不自觉的杀气流露,被琼花道人一拐杖敲在脑门上。
“诵经。”
许献带着人削木头的时候,老道姑看其中一根顺眼,拿在了手里,当拐杖使,尽管她其实一点也不需要拐杖。
齐纨撇了撇嘴,无可奈何的继续诵读清心养性经,好不容易终于诵完十遍,心里面倒果然清静了许多,方才的杀气也消失了,不过仔细考虑片刻,她还是道:“师父,我们不能被一群狼围死在空地里。”
问题总是要解决的,斩尽杀绝是最好的办法,一劳永逸。不知为什么,伏龙山的狼,总让她有种“今日不除来日必成大患”的感觉。
“你知道伏龙山有多少狼?”琼花道人淡淡道。
“管他多少,有多少杀多少。”齐纨不以为意,实在是死在她手中的狼,已经太多了,狼这种野兽,不会再让她感到可怕。
“你可知伏龙山为何被称为穷山?”琼花道人又问道。
齐纨眨了眨眼睛,不是因为这地方山高林密野兽太多吗?
“穷者,匮乏也,贫瘠也,你看这伏龙山,山高林密,草深兽多,旁的不说,木材、兽皮、草药,皆可谓取之不尽,可偏偏却被称为穷山,何故?无他,山中狼多,有数万众,聚之成患,人不敢近,纵是那些木材、兽皮、草药取之不尽,也没人敢入山砍伐捕猎采摘。”琼花道人缓缓道。
“嘶……数万只狼?”
齐纨倒抽一口冷气,竟然有这么多?这半年来,她以为她杀的狼已经够多,可是与这山中的狼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那群盯着我们的狼……”
“只是小群而已,你不动它们尚可,一旦出手,倾刻间,一声狼嚎,便会有数万只狼闻声而至,你有几双手,几柄剑,能抵数万只狼?”
齐纨说不出话来,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面对数万只狼,她能杀几只?凉氏部曲再是骁勇,许献再擅长统御,“杀破狼”再是精悍,也不过区区几十人,如何面对数万只狼的围攻?
“师父,弟子愚钝,不知该如何解此困境。”
琼花道人用拐杖又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道:“当日聪明,今日怎的就蠢了。可还记得,袭击我等的贼人,因何溃逃?”
齐纨想了想,道:“不是被献管事他们杀退的?”眼瞅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