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许献一行人自然就被扔在了一边,好在何沫不是糊涂蛋,张虎、季普的罪行调查得清清楚楚,他下了一道军法处置的手谕后才走的。
于是,许献抵达都卫府后的第三天,就在校场上看着张虎、季普被砍了头,还少一个季丘林,许献有些不满,不过人已经跑了,想抓回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也没时间再在都卫府滞留,反正通缉令已经发出去了,季丘林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早晚也是何沫的刀下鬼。于是案子一结,许献就向李重山辞行。
虽然之前有过不愉快,但李重山也没为难他,反而眼神灼灼的道:“我看你身边两个小厮很是悍勇,为人家奴可惜了,不如本将为他们赎身,就留在都卫府中,不用几年,必有出息。”
却原来之前军令在身,李重山制止了手下兵丁与七杀、破军二人的冲突,但抵达都卫府后,他可就没管了,就在许献看着张虎、季普被砍头的时候,李重山手下的兵丁们就在校场的另一边跟七杀、破军二人一场混战。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看李重山现在的表情就知道,猫儿嗅着了鱼腥都没他这么眼睛发亮的。在李重山的心中,如果能留下这两个小厮,北营再死几百个兵丁都值得,两个小厮瞧着眉清目秀的,可打起来那叫一个狠字,完全就是悍将之姿。要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这两个小子好好调教几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悍将。只可惜大将军眼下不在,否则,他哪用得着这么客气的说话,直接请大将军下一纸征调令,把二人扣下了。
许献只是笑了笑,让两个小厮上前,道:“你们自己怎么想?若愿意留下,娘子跟前,我替你们去说。”
七杀微微一笑,道:“小的生是娘子的人。”
“死是娘子的鬼。”破军面无表情的接口。
许献只好冲李重山一揖手,道:“那就只能辜负将军的厚爱了。”
李重山气结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屈从于女子手下。”
七杀忍不住又笑起来,道:“若不是大周征西大军到来,整个西南三州,几乎都是的红豫夫人的。”
李重山目瞪口呆,半晌,才道:“贵家娘子,难道能与红豫夫人相提并论?”
“有过之……”七杀下巴微微一昂,后面半句就又被破军面无表情的抢了过去,“无不及。”
凉氏女冠绝天下,前有太祖武德皇后,今有凉氏齐娘子,红豫夫人且排第三吧。其实相比二者,齐纨现在自然远远不如,但谁让二人已经认了她为主,自然要将之高高捧起,再说了,得到九太族公亲自教导,纵是自家娘子现在不如,将来可就难说得很,要知道,太祖武德皇后可也是九太族公一手教出来的,当然,兵法谋略除外,那是武德皇后跟父兄学得的,现下是太平盛世,自家娘子也不需要学兵法谋略,有越女剑在身,已足为当世奇女子,毕竟,能降伏狼王的,世上能有几人。
两个小厮一脸的骄傲,以自家娘子为荣。
妈的,这么大的口气,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李重山好气又好笑,但也看出二人心意已决,不能强留,只好眼巴巴的看着许献带着他二人蹬马远去。
此时,齐纨一行人正在一处林荫下歇脚。眼下天气越发热了起来,西南多山,山路不好走,本来行程就不快,又要照顾她的伤势,自然就更慢了,有时候一天都行不到七八里路。
车厢里,莫邪正在给齐纨换药,门窗都紧闭着,不透风不透气,车里面闷热得厉害,齐纨这次的伤势太重,气虚体弱,顿时就有种喘不过气来感觉。身上难受,面上自然就带了出来,身边都是亲信之人,她也犯不着克制情绪。
“娘子,这样下去太辛苦了,要不然路过下一处城镇,咱们多停留些日子,让你好好养养。”
金兰心疼了,看到娘子难受,她更难受。
“师父急着赶回凉氏定是有道理的,些许辛苦,我还忍得。”齐纨笑笑,然后伤口被触痛,她抽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其实心中已有些预感,只是不愿多想。
这么多年了,琼花道人一直不愿回凉氏,这次决定回去,难道只是为了带她去祠堂拜祭祖先?就算是,又何必赶得这么急,连她重伤都不顾,一定要上路。常言到,落叶归根,琼花道人的年纪毕竟已经很大了……那一日,天象征兆别离,也许就会应在此处,只是她无法确定具体的时间,也许三五个月,也许一两年,天象已有征兆,总不会太久远,两年已是极限。
心口更痛了,齐纨闭了闭眼,实在不愿再多想。过了片刻,她再睁眼,胸前的伤口已经莫邪用干净的白布重新包扎好,这种布叫软玉罗,质地很软,与丝绸的质感相当接近,透气性又极佳,染色不易掉,又不像丝绸那么容易损坏,其价值是丝绸的三倍,寻常人家连见都没见过,但莫邪却拿了它来给她包扎伤口,实在是浪费,本来不想用的,不过莫邪却有理得很,说眼下天气热,伤口最怕闷着,也只有软玉罗既不磨肤,又能透气,用来包扎伤口再好不过。
齐纨说不过她,只能作罢,反正凉氏有钱,连女婢都可以这么任性,她总不能连女婢都不如,索性就任性一回吧。胸口的蝴蝶依然栩栩如生,红艳若血,只是左侧的触角,被四道爪痕斩成了五截,那里,就是她被狼王所伤之处。
“可惜,会留疤呢。”
莫邪取来一件蝶恋花纹的粉色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