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太子商议之后,决定将这个丫头除掉,这样六皇子也算是少了个臂膀。
今儿刚刚劝说完皇帝将两人召入宫,父亲就让他过来半路瞧瞧,以防万一,此刻的永徽十分敬佩父亲的谋略,一切竟真的如他猜测一般。
不过是从城中到皇城这么一小段路,还真就出了事儿。
只怕事情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六皇子和那个女人必定猜到了什么。
不过那也不起什么作用了,等入了宫,一切就都由不得他们了。
永徽世子心中美美的想着。
六皇子的脑子也没停止转动,剩下的这一小段路,要抓住机会才行。否则若真的让高清莹进入皇宫,后果不堪设想。
永徽既然能够在这里等着,那就说明敊王早就在宫里安排好接下来的一切了。这对父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要放大招。上一次集中地的事情虽然如同闹剧一样的散场了,可终究是让他们吃了亏,没能达到击溃医馆的目的,这次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眼看着前方就是弯路,六皇子灵机一动,紧咬了咬唇,狠狠闭了眼睛。虽说是他突发奇想,且并没有跟马车中的清莹打招呼,不过,以清莹的聪明劲儿,应该知道该怎么应付。
这样想着,六皇子勒紧了缰绳。
马车里,奚瑶搅弄着手里的丝帕,心急如焚,不知道在接下来这段路程中,六皇子会想什么办法阻止入宫。心中忐忑,更是担心白墨阳那边的境况,按了下拇指,奚瑶打开了跟白墨阳的通讯。
尽管马车喋喋哒哒的响声不停,奚瑶在马车里也不敢有太大的声响,听着通讯里滴滴的声音,等不到白墨阳的回话,奚瑶心急难耐,却又不能大声叫喊,只能强忍着压低声音等待。
良久,终于接通了,通讯另一端是白墨阳低沉的声音,“怎么样了?”
奚瑶松了口气,连忙问,“箭伤怎么样,有没有毒?”
“还好,无毒,估计永徽出发的太着急,没来得及准备带毒的箭靶。只是擦破了点皮,没事儿。”
“可是,你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疲惫的样子,你在哪儿?”
“先别管那些了,你们那边怎么样?快到宫门口了吗?想到什么对策没有?”
“暂时……还没。再有半柱香的时辰就会到宫门口了,永徽跟六皇子在队伍前头,并排走着,很显然,他会紧紧盯着六皇子,估计要想想什么对策也不容易了。”
“不行,你绝对不能入宫的!”
奚瑶凝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老白,你认真听我说,待会儿若到最后六皇子还是没能想到办法脱险,我身上带了毒药,解药在我梳妆台右边第二个格子里,是个写有数字3的纸包,记住了……”
“奚瑶,不可以,奚瑶?奚瑶?”
白墨阳还没来得及阻止,这边奚瑶已经单方面终止了通讯。
就在按下关闭键的瞬间,奚瑶感觉整个车子都在晃动,似乎车轮中卡了什么东西,颠簸不停,不仅如此,下一瞬,整个车子都失去了平衡。
守在车子两旁的护卫,包括车夫都尖叫出声。
正在队伍前头谈天的永徽和六皇子这才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赶忙从打马掉头,往车的方向回转。
正是弯路所在的地方,且另一侧就紧临着一个小小的陡坡。
车子一有动静,马儿也慌了手脚,左右徘徊,被它这么一乱,马车不由自主开始往陡坡的方向靠近,眼看着就要掉下陡坡,六皇子和永徽才赶到。
可已经太晚了,周边的护卫们都被眼前的场面惊住了。
原本从京城通往皇城的路上,这个弯道就极为诡异,右手边紧邻悬崖,左手边又是个陡坡,如阶梯般的地势,每每入宫的官宦到了这里都要放缓速度,小心小心再小心。
护卫们也是提心吊胆,却没想越是当心还越出事儿。
当六皇子和永徽从马背上跳下来欲拦住马车坠落的时候,已经晚了,车子翻滚着,连带着套在前头的马全部从陡坡上滚了下去。
奚瑶只感觉头昏脑涨,坐在马车里仿佛待在一个旋转的球体之中,一会儿磕了头,一会儿碰一下胳膊,到车子滚到坡下时,她虽然清醒着,却已经意识到发生
生了什么。
想必马车的事故是六皇子想方法促成的,记忆中这里是个陡坡,虽然偏陡,却没有多高,想来六皇子也是迫于无奈,只能出此下策了。
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
想到这里,奚瑶索性紧紧闭上了眼睛,做昏迷状。啥也不管了。
无奈,身上太多处碰伤,都疼极了,她要忍住这些伤痛,状若昏迷的样子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亲眼目睹着奚瑶乘坐的马车如一个蹴鞠似的滚到坡下,最后散落不成形状,六皇子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顷刻间,他几乎有陪着奚瑶一起滚下去的冲动。
几乎怀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如果因此让这个女子失去生命,他可真要一辈子沉浸在悔愧当中了。
从前对奚瑶的欣赏和爱戴这一刻全部凝成了很浓很浓的愧疚,如同熔浆一样被灌注在六皇子的心间。
也是这一刻,他才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住进了这个叫“高清莹”的女子,且满满的被她塞劳了。
“你们都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下去看看!”永徽还没从惊慌中抽离出来,就已经看到马车的残垣坍在坡下了。
心中纳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