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旁的,尸身若是交给永徽来处置,对于奚瑶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妙,皇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现在不好多说什么。
两人正在犹豫,忽听皇上说道,“这位,青大夫……虽然事情的前后因果,朕大体知道,但是现在,朕还想听你说一说……”
奚瑶一愣,她今天进宫本来就没打算开口说什么话,但眼瞅着位高权重的皇上指名道姓让自己发言了,也不能不说话不是?刚好,这是个机会。
她应声出列,对着皇帝行了个大礼,“回皇上,民女适才也是十分慌乱,没怎么看真切,如今想来,那使者的真正致命伤似乎在手腕处,若是可以,皇上可以派仵作去一探究竟。”奚瑶不再说下去了,关于针眼的问题她不想当堂戳破,毕竟永徽和那个异国随从有没有后手这件事情不好说,若现在就直接给说明白,万一那使者的身上再被永徽偷偷派人动什么手脚,那么自己可就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那随从听了奚瑶的话,脸色就是一白,当即出列义愤填膺道,“皇上,小人的主子明明就是被马车撞死的,这伤还用得着验看嘛?若让仵作出面,必定会对主子的尸身有所损害,这是万万不可的!还请皇上慎重行事。”
“这位小哥,仵作出面,不一定就会损坏尸身,你考虑的太多了,你这样阻挠我们查看你主子的尸身,难不成是想刻意隐瞒什么不成?或者,你主子的死因本就另有他因,而你之所以百般阻挠,就是为了掩盖什么?”
奚瑶话音刚落,那随从就顿住了,他下意识偷偷瞅了眼永徽的方向,显然是在请求对方的示意。
“好了,不要吵了,这事儿朕从头至尾都会派人调查清楚,还有……那尸身就先别处置了,保存几天,看调查的进展再做顶多。如此,大家都回去吧,对了,你这几天不能离开京城。”
一众人等从勤政殿出来,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永徽偷偷跟那随从吩咐了几句,随后不知道去了何处。
随从的住处当然要听从皇帝的安排,虽然不能住在宫内,但多多少少要安排几个人跟在他的身边,名为保护,实际上是看住他。所以,他暂时跟着康公公去了别处。
只剩下奚瑶和皇子两人并肩走出皇宫,“刚刚……”
“殿下不用多说,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事从权宜罢了,这么长时间的伙伴了,我还是猜得透的。”
皇子舒了口气,他生怕自己刚开始声明不为对方行为负责的话会伤害到对方。见对方如此坦荡,他倒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了。
“外头围聚着百姓,待会儿出去,估计还要应付一阵子,不过伟光兄应该已经在宫外等候了,有他陪在你身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如此,要多谢伟光兄的随机应变和号召了。”
奚瑶唇角微翘,“殿下客气了,大哥这么做是应该的,不用殿下刻意言谢。”
皇子面色微变,他现在显然已经把奚瑶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了。
渐渐接近宫门口,外头的喧闹声音此起彼伏,两人走出宫门的时候也被外头的阵仗给吓到了。
数百名百姓十分有秩序的站在宫门口,他们有的穿着破旧的农衣,大部分衣衫褴褛,有的甚至扛着锄头等农具就急忙赶来了。
放眼一瞧,竟都是眼熟的,原来,这些不是白墨阳随便找来的百姓,竟真的都是经过奚瑶医治后,病愈的患者。
这一瞬间,奚瑶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她还在21世纪活着并且没到十九层的时候,就一直看着家中的成员受到患者的爱戴,那时她还不以为然,如今想来,竟是这种奇妙的感觉,滋味儿比尝遍数百种美食还要美啊。
“这些百姓都是听说青大夫出事儿,主动找到医馆说要过来帮忙的。”宫门后头,白墨阳一身月白色长袍,微笑着走到奚瑶的身后,在袖子遮盖下,手肘调皮的捅了捅她胳膊,算是偷偷打了招呼。
奚瑶微笑,老白,一向都清楚她要的是什么。就算她不说,他也知道。
“青大夫,您没事儿吧?听说您出事儿了,我急忙将邻居家的都请来充数了,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皇上特设了没有?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接二连三的问题劈头盖脸的往奚瑶这儿砸来,大家都热情的让奚瑶有些招架不住,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神。就听身旁的白墨阳道,“大家不要担心,青大夫既然已经安然无恙的走出皇宫了,那么这事儿就有可能转圜不是吗?”
“是啊,今天幸亏大家过来帮忙,这件事情才暂时被缓下来,至于是非对错,还要看接下来的查证才行。”
“还要继续查证吗?”
“能过一关是一关啊……”人群中各说一词。
“好了,奔波了一天,青大夫也累了,大家也赶紧都回去吧,若在皇宫门口围聚太长的时间,皇上下旨降罪也是可能的,大家都是过日子的百姓,不至于将事情弄得那样大,我代表医馆感谢大家今天前来助阵,谢了!”皇子说完,给在场的老百姓拱手一礼。
三人上了马车,经过奚瑶的讲述,皇子和白墨阳这才弄清楚来由。
“虽然还是上了敌人的当,不过你的反应已经够快了,永徽那家伙,原本就是来者不善,所以,接下来咱们还要小心应对才是。”
回到将军府,白墨阳独自留在了翠竹园,给奚瑶倒了杯压惊茶,两人这才坐下来。
“今天若没有你的安排,估计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