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安然就去抢程凌手中的睡衣。
程凌把睡衣举高,过了自己的头顶,他道,“我就不给你,有本事你来抢啊。”
他的动作和语气都夹带着孩子气,安然愣愣地把手收了回来,就在刚才,她以为自己看到了顾温彦。
如果她是在和顾温彦抢衣服,顾温彦肯定也会这样做,而她,她不会把手收回来,而是会和顾温彦一起抢着衣服。
归根到底,就是因为不是那个人,所以做什么都乏味,提不起兴趣来。
程凌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把衣服给了安然,“先去洗澡吧,我等下过来找你。”
“程凌。”安然叫道,“你和顾温彦是兄弟吗?”
程凌的眼中飞快地闪过阴鸷,被安然捕捉到了。
“快去洗澡吧,早点睡觉。”
他虽然没有说是,或者不是,安然还是肯定了,他就是顾温彦的兄弟,应该是同父异母的。
洗澡的时候,安然一直在想程凌到底是谁?顾温彦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有一个,那就是程季童,也是程知遥的兄弟,程凌会是程季童吗?
安然觉得不可能,程季童已经死了,顾温彦亲自带人去了澳洲,还是说死在澳洲的人不是程季童,是别人?
安然不敢想下去,她想着自己认识程季童的时间,确实在顾温彦去澳洲之前,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
安然理不清头绪,她急匆匆地洗了个澡,穿好了衣服就从浴室出来了。
房间里没有人,安然出了房间,怕走路发出声音,她把拖鞋脱了,光着脚走着。
安然去了程凌的那间房间,房间门关了,但是安然依旧可以听到里面人的谈话。
“爸,您怎么来这里了?如果被顾温彦的人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都白费了。”
这是程凌的声音。
“季童,你真的要留着她,把她肚中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养大。”
安然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就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她听到了那两个字,季童。程凌就是程季童,他们都以为他死了,没有想到,他没有死,骗过了所有人。
顾温彦以为程季童死了,所以才放心安然出来。
“爸,我没有让女人怀孕的能力,安然肚中的孩子再合适不过,毕竟是顾家的子孙,爷爷奶奶也会承认她肚中的孩子。”
“温彦那里,你打算怎么做?”
“就这样耗着吧,他撑不了多久了,当年,他以为安然死了,整个人颓废,甚至自闭了六年,直到再次看到安然,他才开口说话,现在,安然失踪,又怀有身孕,对顾温彦的打击只会比七年前更重。”
“是啊,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让我们父子等来这一天了,也不枉费我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谋划了这么久。”
“你怎么在这里?”
安然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看到那个女学生。
房间里的对话也停止了,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安然看到了程凌,应该说程季童了。
程季童却没有看她,只是一直看着那个女学生,“你来了多久了?”
他脸上的表情毒辣,女学生被吓的瑟瑟发抖,看向顾鹏程,“达令。”
顾鹏程烦躁地摆摆手,那个女学生瞪安然一眼,扭着腰走了。
程季童这才看向安然,“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安然此时对他只有恐惧,在程季童拉她的手时,她甚至不敢动,也不敢向往常那样,甩开他的手。他记得刚才顾鹏程说的话,他们谋划多年,等的就是现在,用她和腹中的孩子来威胁顾温彦,给顾温彦致命的一击。
所以,安然告诉自己,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孩子,不能让孩子出一点意外。
她跟着程季童回了房间,又匆匆地看着程季童离开了这里。
安然把门关好,坐在床上,睡不着。
到了凌晨三点多一点,安然拿着手电筒下楼去喝水。
听到有两个阿姨在说话。
“那女孩子呢?”
“死了,扔到山里去了。”
“怪可怜的,听说还是未成年人,年纪轻轻的。”
“要怪就怪她不该来这里。”
安然手心发凉,握住水杯的手都有点颤抖,她把水杯送到自己的嘴边,喝了一口水,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嗽声惊动了那两个阿姨,阿姨跑了过来,把灯打开,见是安然在喝水,没有说什么。
安然沉默地喝着水,心中麻木,喝了一杯水,又喝了一杯,直到手中的杯子被人夺了去。
“别喝了。”
安然看着程季童,他的脸上没有表情,眼中有的只是冷漠,她很想顾温彦,如果顾温彦在就好了,他会知道她害怕,会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肚子饿了。”安然的声音压的很低,一只手正放在小腹上。
那两个阿姨马上道,“我们去做饭。”
在她们去厨房后,大厅中只剩下安然和程季童两人,安然的眼睛一直看着神坛,那是祭拜鬼神的地方,听说也是祭拜亲人的地方。
她看了一会儿,想着那两个阿姨刚才说的话,说那个女学生死了。
安然想,没有什么奇怪,在今晚,在马路边看到那个女学生时,她就猜到了女学生的结局,程季童不会放过她,但是安然没有想到,她死的这么快。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阿姨做好了饭菜。
安然就坐在餐桌上吃饭,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唯有大厅中亮着灯,程季童坐在她的对面,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