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开陵江的双臂,陆怀媃奋力冲出去。
“站住!”陆景德双手背在身后,从骆絮薇身边走出。沉着脸,临近暴风雨,黑压压的一片。方才的喧闹,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陆景德似饿狼盯着陆怀媃,狡黠的目光,上下打量陆怀媃的反应。
才走到门槛,单脚已经提起。陆怀媃将脚落在原地,微微抬起下巴,转过身,睥睨天下的目光,盯着陆景德那张微显沧桑失去弹性的脸。
“今日,若是你出了这个门,便不再是陆家的女儿,我陆景德就当没你这个女儿!”陆景德在向所有人示威,一贯的决定权,让他丢不下那张老脸。不管,陆怀媃在外做了何事,只要涉及到君子岚,便都是对他的威胁。他不得不提防。
众人唏嘘,看向陆怀媃。
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够独立生活?众人带着狐疑地目光,等待着陆怀媃屈服。
陆怀媃刷的一下,朝着陆景德方向贵了下去。所有人身子不由得向后扬了一下。
三个响头,陆怀媃额头泛红。站起来,冷静地说道:“十六年的养育之恩,方才便谢了。若是你还需我何报答,我想,你该想想当初我为何会失去母亲,那么你还有脸来要报答吗?”
冷冷的声音,令人汗毛肃立。
众人面面相觑,猜想不已。众人皆知,陆怀媃母亲是陆景德在外遇到的女人,但女人得病去世,便将不满月的陆怀媃抱回家中喂养。
带着异样的目光打量陆景德与骆絮薇,每个人心中打起小九九。
见陆景德脸色不自然,陆怀媃露出一抹讥笑,潇洒转身离开,丢下一句话,说道:“今日,你我妇女关系断绝!”
扬手挥了挥,陆怀媃大步跨出门槛,上了马车,亲自驾驭起马儿来。心,扑腾地跳着。去往竹林的路,仿佛被时间延长,焦急地看着前方。竹林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到达不了。
难道上天硬要与她开这种玩笑吗?陆怀媃急得额头冒出汗珠来,咬着唇,若是他有事,她自是难辞其咎。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不断地埋怨自己粗心大意,那个令她心安的地方,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马车在迫不及待中驶入竹林,几曲小路转折,陆怀媃将马车停在一大片空地之上。百合园就在眼前,花香还在。
陆怀媃跳下马车,带着急切的心情,跑去百合园。
满园已经残败不堪,犹如风华正茂的生命,戛然停止。突来的袭击,还留有几株百合苟延残喘,破碎的花瓣,保留了先前的颜色,却已没了光泽。
跌跌撞撞走入园内,拾起花瓣,一滴泪恰巧落在颜色最为鲜艳的地方,粉色的光泽,慢慢起身回声,却又瞬间消失。
陆怀媃咬住牙齿,君子岚,你欠我太多了,太多了,恐怕这一生也偿还不起。猛然想起,先生如何了?
迅速起身,往回跑。这是哪里?陆怀媃疑惑地看着挺马车的地方,难道是她记错了,应该不会的,可是……